心见闻‧书法 个人道德修养的绽放

说起书法，书法家王雅简简单单几个字句，就让人听得出书法是融于他的生活里。

　他说：“书法就是线条的变化，通过轻、重、快、慢，以及干、湿，产生了人的感情表现。即使是同样一个字，在不同的情绪下书写，也会写出不一样的字。”

　书写、感悟书法，其实也是在探寻一种真理、一种生活态度。四十年的书法研究，让王雅的生活或多或少受到启发。

　“书法不只是写字，在学习的过程中牵涉到各方面的知识，如唐诗宋词、成语，内容都有深厚的道德修养，只要接触就能感受到，慢慢地视野和心胸就会开阔，这就是书法的好处。”

　他透露，早期自己的书法很差，写后就认不出，所以很少回看及保留以前的作品。“现在？在用笔方面已达到一个程度，至少和别人比较起来，不会输给人家。”

　不说可能不知道，在国际书法会议当中，书法是一个人的门面。

　“到中国交流的时候，如果你字写得差，对方的态度会不一样。比如，一开始会怀疑马来西亚人会不会写字？但是我们一写出来，对方的态度马上不同。”

　2014年国际著名艺术家招待展，韩国主办方邀请各国艺术家参加当地的弓箭节，现场临时出难题，要在8公尺长、2公尺阔的纸上写书法。结果只有王雅和韩国书法家敢用大如扫帚的大毛笔现场挥毫。

捐出作品筹募书艺研究院基金

　王雅为人低调谦虚。过去有人建议他开书法展，但他自认书法不是很好，也因为怕麻烦，拖延至今。

　学习四十年书法之后的今天，他终于要举办第一个书法展。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想法呢？

　去年，马来西亚书艺协会和北京师范大学启功书院签署合作备忘录，成立马来西亚书艺研究院，以培养本地书法人才。身为马来西亚书艺协会会长，王雅深感任重道远。

　“马来西亚华人文化教育的传播超过百年，其中书法在前辈的努力耕耘下，得以传承和发扬。惟在书法的教导师资上仍然欠缺，没有统一及完整的教材，大多数是名师其法，甚至有些教材竟引用电脑字作为范本，误人子弟。”

　有鉴于此，马来西亚书艺协会在去年注册马来西亚书艺研究院，并与北京师范大学启功书院签署合作备忘录，为开展研究院及师资培训提供协助。

　为了筹募马来西亚书艺研究院的启动基金，王雅捐出逾120幅书法作品供展出，希望能筹到30万至40万令吉，让研究院顺利启动。

　他的一位商业界朋友说过让他很感动的话：“做生意的，赚到钱就捐出一些钱；搞艺术的，捐出推动文化的时间，我们互相合作把文化推高。”

　王雅希望结合各方的力量，联手打造国内首间书法研究中心，一起推动国内的书法艺术水平。

书体形态寄寓不同审美观

　1978年11月12日是王雅的转捩点。在报章上看到“精武体育会书法班”的新闻，他就报名参加。虽然三年后停学，但仍然继续自学。

　王雅部分的人生是用书法书写的，因为他的书法里有思想、有情感、有故事。

　《茧破》是他的一位好朋友去世有感而发写下的，激烈的线条就像澎湃的情绪；《无法无天》是从报章上看到红衫军聚集于茨厂街闹事的新闻，让他有感“把国家推向危险边缘，简直无法无天”。还有一次因为胃出血半夜进医院，经过抢救脱离危险后，王雅对生命的脆弱和可贵体会甚深，写下《生死》。

　“书法表达的方式各有各法，未必四平八稳、精细整齐才是书法。重要的是心中有感而发，可以是故事，可以是感悟，像我就是看书、看报纸，会有忍不住要书写的念头。”

　书法字体有篆、隶、楷、草、行书等，各种书体形态寄寓不同的审美观。当中，王雅最爱的是魏碑和行草。

　“魏碑是楷书的其中一种，我喜欢它的雄强，写的时候力度强，我是粗人，感觉它和自己很像。行草自由、放纵，也像我不受约束的性格。书道就是人道，一个人的个性从书法就可以看出来。”

以简单线条表达所有东西

　和其他艺术比较，书法有着怎样的特点呢？

　“书法基本上是线条，它用简简单单的线条就可以表达所有的东西。好些西方的艺术家，比如毕卡索，到后期都改用线条表现，而不是大片表现块面。”

　“大马国际大师级画家Peter Liew（廖彼得）和我说过，他现在已经把书法的元素和线条放进油画里了。”

　王雅表示，书法还有一个好玩之处。虽说文房工具对写字有一定的帮助作用，但毕竟是人在写字，如果一个人的技艺好，工具不是大问题。

　比如，他曾经用化妆扫来写字，效果相当好。“任何毛笔其实都能写字，我也用过鸡毛笔，由于鸡毛是最软的毛，笔按下去后就趴下散开，弹不起来，难以控制，所以鲜少人会用它写书法。”

　另外，随着网络普及，用手书写的习惯及机会减少了，但书法并不会因此被淘汰，反而提升到更纯粹的艺术层次。

　“以前写字的人被唤作写字佬，现在则是书法家。以前写一个字五块钱，现在请书法家写字要上百甚至过千。特别是有纪念价值的招牌，都会请人用手书写，而不是电脑打印出来的字。”

　王雅在2015年为文德甲天后宫挥毫书写的一个大大的“福”字，自从高挂在当地之后，成为婚纱摄影、游客打卡的热门景点。可见，有了艺术感，才具有深刻的价值，让书法成为经久不衰的艺术坐标。

我国书艺协会国际享盛名

　马来西亚书艺协会于1985年创立，以推动及发扬书法艺术为宗旨。三十三年的历史，让这棵小树茁壮成今天逾一千五百位会员、全国各地有九个联委会及七个团体会员。书艺协会办过的活动更不胜枚举，如书法比赛、国际交流、出版墨宝专集等。

　王雅透露，马来西亚书艺协会在国际书法界有着崇高地位，到国外参加国际会议、交流活动，均获得各国尊重。

　“这是因为马来西亚的书法水平优秀之外，也因为我们在国际会议上敢说敢当，尤其在修改章程方面更加敢做，所以大家都很尊敬我们。”

　他说，书法被认为最能代表中华文化的第一象征，在中国逾百间学校设有书法系，还有学士、硕士、博士等级鉴定，和其他专业学科相提并论，前景十分看好。

　“我们希望通过马来西亚书艺研究院，作为培训书法老师、书法人才的机构，未来能够落实三项目标：制定技巧与理论并重的书法培训课程、建立学校或大学进行教学且培训书法教师、定期举办考试以鉴定书法水平。”

　也是北京师范大学启功书院客座教授的王雅透露，启功书院将共同参与培训和鉴定的工作，“可能他们会派人过来教导，或我们派老师过去学习，或是在这里上课一段时间后，再到中国那儿上课”，这是双方初步的共识。

报导：叶凤玲　
图：练国伟／部分由马来西亚书艺协会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