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五六月，是普天欢庆双亲节的月份，你是否有想过那些没机会跟离异父母一起庆祝的孩子？《红气球》里的那个小男孩，他是其中一个。在此绘本里，读者可以看见他如何走出自责和孤独，然后走到释怀、自由的心路。

书中小男孩拥有一粒隐形的红气球，当他跟亲爱的爸妈住在一起时，气球红得发亮，意味着小男孩生活中的开心。

有一天，他在床上玩起倒立，结果惹来妈妈生气，担心他又跌掉手臂；可爸爸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男生本该跌撞一番才能成长。结果，爸妈因为他而大吵起来。

此后，两个人的争吵只有增加，没有减少，直至那一天，爸妈对他说，他们俩要分开住了。小男孩非常自责，如果可以回到从前，他铁定不会再愚蠢到倒立走路。

往后的日子里，爸妈各居一方，他不明白的是，他俩做着跟以前一样的事，为何就无法像从前那样住在一起呢？他更不明白，爸妈各自都说很爱他，却也各自指责对方。

小男孩不知道曾经相爱的爸妈，为何会变成如同不相识的陌生人；他也不晓得该听谁的话，因为他依然爱着两个人呀！

他经历了从双亲家庭掉入到单亲家庭的过程，这个骤变也在他的社交圈起了莫大影响。小男孩无法承受被同学奚落的社交关系，为此，他唯有选择一个人孤单地玩着过往大伙儿一起玩的游戏。

生活变了，他的红气球也不再发亮，颜色开始变得暗沉。

终于有一天，眼前的画面陷入几近全黑的局面，老天爷似乎给小男孩的生活落下黑色幕帘，此时此刻，红气球突然飞走了。

不能失去红气球陪伴的小男孩，随着红气球走入梦境、走上通往天空的阶梯。

在那里，他看见妈妈化成月亮，爸爸化作太阳，他们在不一样的方向与时间出现，但他们依然像从前那样关怀着、关爱着他。刹那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不该把怒恨转嫁孩子

如果跟《红气球》相遇在30年前，我想我会与班上的那个小女孩共读这本绘本，也不会采取不知如何是好的旁观态度。

但人生不会有如果，那天以后直到现在，就只能带着丝丝遗憾，时不时在心中自问：“她还好吗？”

每一次触碰到父母离异的课题，脑海里马上就会浮现她的模样，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但她是我30年前等待大马教育文凭放榜，在幼儿园当临教时，班上一位可爱漂亮的女同学。

小女孩有着长长的辫子、水汪汪的大眼，说起话来特别精灵，反正就是那种大人看了准把她棒在手心里疼爱的小美人。跟天下所有孩子一样，她本应过上幸福与快乐的生活。

直至有一天，我才发现，她的内心不如她表面上表现的快乐，不仅如此，她心中还有一股怨恨。

尚记得，那一天她突然跑来告诉我，她的爸爸刚来过，站在幼儿园篱笆外张望她。那个当下，我很好奇，于是问她：“爸爸怎么不进来？”

“我恨他，我要杀死他。”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她突如其来的这番怒话，对当时那个只有18岁初为人师表的我而言，虽不至于惊慌失措，却也落得不知所措。

后来才知道，小女孩的父母处于离婚状态，她跟随妈妈生活。

当时未当上新闻记者，尚未养成追根究底的习惯，因此，不知道妈妈跟她说了些什么，也不晓得她在同学之间是否受到歧视，却只是在心里暗想，孩子之所以如此憎恨爸爸，断然不会出自本身的想法与原意。

可在一段走不下去的婚姻里头，不论谁对谁错，本来就不应该把大人的怒与恨转嫁给孩子，让小小心灵去承受。况且，爸爸偷偷来了，理应心中还有爱吧！

别把时间耗在怨恨中

忘了当初是否有给小女孩说任何话，但她的事一直都悬挂在心中，仿佛是一件悬而未决的事。数十年过去了，偶尔都会想起她。屈指一算，她也该卅多岁了，不知她还好吗？她结婚了吗？

因此，当我接触到杨惠中这本绘本作品《红气球》之后，多么希望有一架时光机，带我回到那一年的那一天，好好地给小女孩读这个故事，让她也有一个红气球，把她带往心灵的平静和自由。

换作今天，我会对她的妈妈说，一段不得不提早走到终点的婚姻，不一定就是失败的婚姻。

网络上有句话说：一辈子太长，生活需要讲究，不能将就。也可以说，一辈子太短，怎能不随心，怎能随意？重点是，在曾经拥有过的这段婚姻里，是否领悟到想要陪自己走下去的爱情，是什么模样？

若是悟到了，别浪费时间，用余生去寻觅；若是未悟到，更加不能浪费光阴，好好思考想要的爱与婚姻，怎还把时间消耗在怨恨之中呢？

换成今天，我会对小女孩说，在大人的婚姻里，一开始肯定是甜蜜的，走着走着，有可能发生了同步不同调的变化，以至两个并肩同行的人渐行渐远，甚至各走各路。在这件事上，也说不上对错。

只是，与其整天看着父母在同一屋檐下活得像个刺猬，又或是相敬如“冰”，在完全感受不到爱的生活里度日，不如宽心看待他们重新找到自己想要的快乐。

父母一直没有离开过

天下父母对孩子的爱，不会因着那一纸结婚证书失效而失真。

爱能继续，孩子也可以持续当父母的润滑剂，因为孩子始终是让两个“你走你的阳关道, 我过我的独木桥”的夫妻，在日后做到再见亦是朋友的关键。

可时光不倒带，岁月不重来，无法把昨天换成今天，唯一可做的是，把此绘本介绍给大家，让更多人阅读到《红气球》。

或许，真有那么一天，你我他会用上它，以帮助更多面对父母离异的孩子们，梳理情绪。小男孩最后不也领悟到，太阳和月亮不会一起出现，可他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都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发光发热。

或许，这也是弥补当年因无知而无能为力的唯一做法吧！不知如今你在哪儿，小女孩，但愿你一切皆平安。

特约：子若

电邮：[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