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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肯:啃日子——(沖繩記事之五) 沖繩第五天

今日,前往沖繩南部。走過了鐘乳石的玉泉洞,也走過了商業氣息濃厚的王國村,最后來到沖繩戰跡國定公園,這是悼念在二戰中二十多萬的死難者。主要分成戶外的公園和室內的和平祈念資料館兩個部分。

 和平祈念資料館的裝潢設計有些晦暗,嚴肅而凝重,是對犧牲者的一種敬意,也提醒著參觀者和平的重要。這裡主要展示著沖繩島戰役(1945年4月至6月)的戰爭資料,除了照片,還包括炸彈殘片、當時村民的服裝、影片播放等,而倖存者口述歷史的收集極其豐富,不僅有各種語言的翻譯,還有語音播放,可依倖存者事發時的年齡、地區來搜索。

 如果看過Mel Gibson的《Hacksaw Ridge》(鋼鋸嶺),對于沖繩島戰役應該有些印象。《鋼》的故事主要敘述在一名歷史人物Desmond T. Doss于沖繩島戰役的英勇事蹟,他是唯一一個完全不帶武器上戰場的軍醫,徒手救了75名士兵(史料說他其實救了100人),后來杜魯門總統還頒獎給他。

 沖繩島戰役是太平洋戰爭中死傷最慘重的一場戰役,美軍出動了大量的海陸軍力,並與英軍聯盟參與戰事。然而日軍無論武器或人力遠遠不及盟軍,日軍和百姓都知道沖繩島遲早守不住,注定要戰敗,但大家只能死守最后一口氣(算是一種體育精神?)。在口述歷史的記載中,一位倖存者如此回憶:“父親跟我們說,這場戰爭一定是贏不了的,但我們一定要活下去。父親說完,便上了戰場,沒有再回來。”美軍化沖繩島90%的土地為焦土,我之前走過的古城跡,其實都是經過修復的結果。

 沖繩島戰役結束后,日軍為了不讓百姓被美軍俘虜,強行逼迫他們自殺,如下毒、自刎、切腹,還包括跳崖,死難者超過兩萬人以上。然而,被美軍俘虜的百姓,生活于集中營內,反而獲得人道對待。因此,時至今日,部分的沖繩人對于日本政府仍有不滿。此外,戰爭結束后,人們從各洞穴發現了許多骸骨,那都是被遺棄的日方傷兵,無法逃離,也無人救援,于是活生生在洞穴裡死去,身邊還留下許多針筒、藥瓶等,如今都展示在紀念館裡,蒙上一層黃土,仿彿昨日才重見天日。


 無可否認,沖繩島戰役是結束二戰的重要一環,美軍窮極一切兵力都必須佔下衝繩,作為日后攻擊日本本州的空軍基地。于是,原子彈就從舊金山運到了沖繩附近的Tinian島,再送到廣島。那是沖繩島戰役結束的兩個月后,隨之日本便宣佈無條件投降,全世界恢復和平。

 和平公園裡列著和平之礎,上面刻著不分國籍的死難者之名,每年都在增加中,目前已近25萬。25萬人是什麼概念呢?大概是玻璃市的總人口。

 和平公園建立在糸滿市摩文仁的丘陵上,俯瞰那波浪一拍又一拍衝擊在山崖腳下,我想像當時成群上萬的百姓,一個一個被迫從這裡跳下去,心情異常沉重。

新山人,自由文字工作者,現居吉隆坡。生命太短,樂子太多,立志玩到最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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