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亦菲版的《花木兰》(Mulan)可谓多灾多难,本是迪士尼大片,想借由花木兰气势,纵横东西,票房报捷,奈何不只碰上新冠肺炎、欧美反中绪绪、香港示威课题,播映一再延期,电影整体成绩也是毁誉参半。
迪士尼出品,向来谨慎认真,怎会如此,令人好奇,是偏见还是失策?
看过英语版电影后,感觉并非那么不堪,道具场景,水准不俗。中国福建土楼(有人说木兰应是北方人,但福建属南方,不过,文字记载中,并无标明木兰出生地),鸟瞰土楼,像飞碟一般呈圆形,层楼叠起,百家千户,热闹非凡。木兰童年像“男仔头”为追一只鸡,攀簷走壁,令观众多一种角度省视东方建筑之美。道具,从木兰老爹的宝剑、凤凰吊饰,再到木兰的发梳,一切都在水准之中。
外景,不只选在中国,尚赴纽西兰苍翠盈盈的山林取景,移花接木,也是一种美。电影《魔戒》系列不在美国幅员辽阔山林拍摄,班师纽西兰,正说明纽西兰景色独到之处。
问题来了,木兰为见媒人婆,盛装打扮,“神仙姐姐”刘亦菲怎么灰水白、橘黄、牡丹红,东一块西一块抹一脸,还描一朵五瓣花于额头。完全不是我们在古装剧中所熟悉的印象(其实是集现代化妆品大全、美颜镜头等特果),难怪招人讪笑,但我反而由衷赞一句,考古守传统,简直是参考古画中的妆容,即古代女人应该如此化妆,衣著一层层裹,也符合实情,古雅效果刚刚好。
但资深演员郑佩佩演的媒人婆,下手过重,加了好几道描边,画蛇添足,简直是歌剧中的丑角面谱,与周遭百姓衣饰格格不入;宫庭皇帝臣子衣饰、表情也有点怪异,不对味。
巩俐的女巫身分,取经西方传说,仿佛她应该站在某个魁梧的洋汉子身边。女巫,似乎是本片欲添加的重要元素;木兰从小厉害,父亲要她收敛,藏起光芒,怕村人当她是女巫;她在战场露出女儿身,红衣飞扬,敌军喊“女巫”,感觉电影有意将木兰塑成“正义的女巫”,片中的巩利也说:“我们本是同一类人(女巫)”,女巫是飞鹰,木兰是凤凰,但碍于尺度,并没标明木兰为女巫,隐隐约约,只说明木兰是个武功高强的民女。女巫与木兰均变成父权制度下的牺牲品,耍强,只会被歧视为妖物,伤风败俗。
凄惨的是,抽掉女巫这角色,完全不会影响剧情的发展。
本电影存在太多无血无肉的角色,女巫如此,围在木兰身边的男人也如此!
甄子丹演将军、李连杰演皇帝,连演反派匈奴可汗的李截(Jason Scott Lee,他于1993年电影《李小龙传》中扮演李小龙),均是有名的武打明星,但将军与皇帝都没什么机会一显身手,可汗最后虽与木兰对决,但招式老套,难得重金寻得三蛟龙,却没让他们发挥翻江之势,确实浪费。
而围在木兰身边的几个伙伴,过于平淡表面,也没发挥多少暖场效果。
再来,连最后一个男人也浪费了,那就是木兰的对象。
从《花木兰》登上大银幕开始,它不只被当战争片来拍,也当爱情片来拍,1939年陈云裳的《木兰从军》,同名主题曲就是男女对唱的情歌,爱情戏分有多高呀!1964年凌波版的《花木兰》,木兰也是爱上李将军,拍完电影后,凌波真的嫁给了戏中“李将军”金汉。1998年迪斯尼卡通版《花木兰》,也遵从影剧传统,木兰爱上李翔这将领。
然而,刘亦菲版的《花木兰》,甄子丹饰演的将军姓董,年长如父,未识破木兰为女儿身前,还差点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她。负责情感戏的变成木兰的军中伙伴陈洪辉,由安柚鑫饰演,但安柚鑫的古装造型并不出色,气势也未能与刘亦菲匹配,彼此间的互动、爱慕之情非常微弱,据说原有一场两人吻别的戏,也因中国市场考量而删除了!
以爱情片来说,它是失败的。以及电影只剩下一再强调的“忠,勇,真,孝”,主题过于刚硬刻板。
是碍于西方人不够了解东方世界的文化精髓,还是考量太多,也是失策,碍手碍脚的,如何凯旋归?
没了情感戏,这沙场长征也太寂寞了。
电影绝对不差,但少了惊艳感人之处,唯有刘亦菲饰演的花木兰在还原女儿身,青丝红衫,飘飘扬扬,英姿飒爽,非常吸睛;一时联想,她其实也挺适合演倪匡笔下的“女黑侠”木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