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来乐坛起步的大马歌手龚柯允(Karen Kong),2009年带著华语专辑进军台湾市场,同年以歌手身分参加台湾《超级偶像》踢馆赛和香港《超级巨声》,并靠著后者打开知名度,一人在异乡打拼、居住直到现在。
她不讳言《超级巨声》是她踏入香港乐坛的一块踏脚石,但随之而来的日子冷暖自知。期间失望过、迷失过,情绪上也出现一些问题,严重时甚至出现恐慌的情况,搭电梯、等红绿灯时会突然窒息、头晕、想吐。
平时脾气甚好的她,开始对家人发脾气,爸爸察觉到不对劲,打了一通电话给她,内容大致为:“我知道你很累,我知道你在外面一定很不容易,如果你想回家,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你要不要考虑回来?”那一刻,她的心彻底融化了。
“我感受到爸爸的爱是无条件的,某程度上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和爱,那份爱大到可以克服很多不同的难关和困难,所以我决定…不回去。可是我觉得很幸福,因为我随时都有一个依靠,让我可以安心,继续去做我想要做的东西。”
事实上,那通电话也解开了她跟爸爸多年来的心结。由于她从小个性偏男性化,身边结交的大多为讲粗口、抽烟、打架的男性朋友,爸爸担心她学坏,因而对她管教特别严厉,规定她每晚7点前一定要回家、不能在朋友家过夜等。
她中学谈恋爱时,爸爸生气到要她分手,让她萌生离家出走的念头。一直想要逃离爸爸“魔掌”的她,立下“有多远就要走多远”的目标,中学毕业后到吉隆坡念书,之后再往港台跑,梦想成真的那一刻,让她开心直呼:“哇,是自由空气的感觉。”
父女感情陷入僵局的那段时间,二姐尝试从中协调,但龚柯允始终坚持己见,认为:“把我绑得死死的,疼我不是这样的,他不懂怎样爱我,我要他爱的方式不是这样的。”直到事业低谷接到爸爸的电话后,才让她惊觉过去的自己不懂得珍惜,之后尝试跟爸爸聊开,也腾出更多时间回家与家人相聚。
用光积蓄靠小伎俩生存
实现梦想的过程,总是夹杂在放弃与坚持之间。龚柯允前阵子签约香港天盟娱乐,成为陈展鹏师妹之前,当了好几年的独立歌手,经常处于“一脚踢”的窘境。而外界对她的冷嘲热讽,如“你去生孩子啊”、“已经没得翻身”等言论,更不时在她耳边徘徊。
过去那段事业低潮期,当然也有过想放弃的时候,但她始终不甘心。“我很努力做了很多不一样的尝试,为什么还是不能得到认同?为什么就是没有回报?我不相信。而且我也不想辜负支持我的家人,因为他们真的是无条件的支持我,如果我放弃的话,他们肯定会很伤心。”
她细数在香港生活的压力,指面积约300呎的房子,每月的租金为6000令吉,这还不包括衣食行。险些被现实给击垮的她,去年遇到新冠疫情后更是苦不堪言。由于被迫全面停工,她几乎用光了自己的积蓄,就连新衣也不敢买,只能穿朋友送的二手衣。
饮食方面,她自嘲用尽穷人家的小伎俩,不是跑到住家楼下的商场选购快过期、便宜卖的食材,就是去吃烧烤自助餐时,把包装好的腌肉放进环保袋带回家。“单靠唱歌是没有办法维持下去的,所以我想了很多不一样的方法,比如拍YouTube、卖榴梿等。而且我还要去打工,试过在律师楼当文职做了一年。”
即使在香港生活多年,但她直言至今仍没办法适应当地的节奏,甚至计划退休后返回吉隆坡养老。“马来西亚是生活,香港是生存。我觉得真正的生活是,你有时间给自己、家人静下心去思考,去跟自己独处、了解更多,可是香港没有,会觉得那是奢侈的。而且环境也不一样,马来西亚地方比较大,可以过上一些比较舒服的生活,节奏也是最舒服的。”
灵机一动转卖榴梿
龚柯允多年前有感互联网的发达已改变世界,年轻人不再只追著电视台、电台跑,而是涌入各个社群平台寻找乐趣,再加上歌唱之路越来越不好走,当时对未来感到徬徨与不安的她,决定学习新技能,并设立个人YouTube频道,积极透过影片分享马来西亚美食及文化。
当YouTuber自己拍片、剪辑,对传统歌手而言一点都不容易,当中需要克服的的心理障碍,竟然是对著相机讲话这件事。歌手不是应该很习惯对著镜头说话了吗?龚柯允断然否认,并指出两者之间最大的差异,在于自己拍片的时候既没有主持人也没有观众互动外,还要自行制造话题,再对著镜头“自言自语”。
“一开始觉得很奇怪,所以一直NG,讲错又重来,可是这能够训练到我开始去想,我要拍什么、我为什么要拍这些东西。我觉得最大的收获是,我开始明白人的需要,明白人家想要什么东西,明白其他人在想什么。”
她当时为了拍片,买了一台约5000令吉的相机,之后仅用3个月时间,就把相机的钱给赚回来。此后,YouTube的广告分红成为她的收入来源之一外,去年也促成她与榴梿园老板合作的契机。
“我那时候在剪我去探访马来西亚榴梿园,问老板关于种榴梿的知识时,突然想到为什么我不把文冬榴梿运来香港,可能有人要呢?我就剪了一个广告放在影片中,结果真的很多人订榴梿。”一时兴起的念头,让她开始朝创业之路前进,未来更不排除经营一家专卖榴梿的网店。
改变学习心态
早前有传龚柯允曾于2016年参加《中国好声音》,并成功通过重重关卡,拿到盲选舞台的“入场券”,无奈节目播出后始终不见她的身影。她坦诚曾二度到中国参赛,第一次因发烧、喉咙痛唱到破音,第二次试音时获得导演组、音乐总监等的一致好评,表现堪称完美,可惜上到盲选舞台后,却没有导师为她转身。
当时对接导演不断跟她道歉,还隐约透露:“应该不是你的问题,制作方面有一点问题出现。”龚柯允第3次收到导演组的邀请时,当下果断拒绝,直言:“都不好玩的,哈哈。可能这个游戏我真的不会玩,所以还是不去了,不要浪费时间。”
她去年参加ViuTV的选秀节目《全民造星III》,最终止步30强。她直认当时的打击特别大,事后不断找出被淘汰的原因,直到朋友告知她唱歌时感情没有发挥到很好。她深知自己的缺点,找上比赛导师彭秀慧,透过导师的演技课,重新寻获失去已久的情感外,也找到自己对歌唱的热忱和初心。
加入天盟娱乐后,公司安排她跟天后级歌手容祖儿、杨千嬅、邓紫棋的歌唱老师洛诗婷(Christine Samson)上课。经过老师的调教后,她发现自己习惯用力唱歌,这段期间也慢慢学会收放自如的唱法。
“其实我10年前来香港时也有跟Christine Samson学过,但那时候不是很理解老师在说什么,可能是我的心态问题,没有很想要学习。在香港经历这么多事情,才知道学习不是必然的,如果还能够学的话就要很感恩了,所以我现在学唱歌、学化妆、学演戏,反而吸收得更多,心态不同了。”
“每一刻都无悔”
1.你最希望具有怎样的天赋?
看穿别人的需要。
2.你最恐惧的是什么?
岁月。
3.你最珍惜的财产是?
关系。
4.你遇过最伤痛的事情是什么?
与父亲的关系很差。
5.你认为现实中的幸福是怎样的?
跟重要的人一起做简单的事。
6.你喜欢在哪儿生活?
马来西亚。
7.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希望让什么重现?
最好不要,每一刻都无悔。
8.你的座右铭是?
绝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