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辉雄特地把两间屋子中间的围墙打掉,营造一个能大量种植盆栽的庭院。几乎每天早上至傍晚,他都在庭院里观察盆栽的生长,修剪、灌溉、施肥,挽起袖子亲自动手,因此被晒得一身黝黑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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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逐一点算庭院里的七、八十株盆栽:“有水梅、毛朴、四季春、榕树、九重葛、蔓榕、罗汉松、樱桃、嘉宝果……我鼓励种水梅,少浇水也不会死,最多掉叶子,炎热时一天浇两次水以便降温。
推荐水梅的原因是,它生命力顽强,容易照顾,但要注意排水:“排水不好根部容易腐烂,建议泥土可以掺合沙或火烧泥,增加土壤的排水通气,然后置放于通风环境,不通风则易生菌,肥料则是一般磷钾肥。”
最近连连下大雨,庭院里的盆栽大量“淋雨”会否造成伤害,这也是许多盆栽爱好者的担忧。其实盆栽是可以淋雨的,只要不积水,根系不会烂,就没有多大问题,还能吸收雨水的营养。
“不过,如果是久旱突然降雨,就要多加留意,因为这种情况多数下的是酸雨,要再浇一遍水,降低土壤酸性。
至于浇水量,他说每棵盆栽吸水量不同,要了解状况:“盆栽如同人一样,每个人的食量都不同,但只要心中充满爱与耐心,植物得到细心的照顾,自然会长得好。”
林辉雄:阅读研究栽培技术
林辉雄在自家庭院里种盆栽,嗅闻清新绿叶、泥土芬芳的过程中,缓解累积的压力。他说,现代人普遍都有压力,不妨给自己安排休闲活动:“盆栽让我能够集中注意力,大脑得到放松,平衡心情。其实种盆栽不难,最主要是有耐心、爱心、坚持。”
除了要注意及照顾盆栽生长,还要经常阅读相关书籍,研究改进栽培技术,这些要动脑又要动手的工作对他来说,都是愉快的活儿,尤其看到盆栽一天天茁壮成长、欣欣向荣,他也感受到一种生命的喜悦。
玩了盆栽这么多年,他不想只是在自家庭院里做“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因此明年一月将参加由马来西亚盆景雅石协会举办的盆景展赛会,为此还准备了两株盆栽,一株参展,一株参赛。
“参展的盆栽是毛朴,这是我跟一位台湾朋友买回来的素材,然后自己设计创作,树龄至少有三十年。参加比赛的盆栽则是马来西亚国宝水梅,有花也有香气,不只是园艺的热门盆栽,许多家庭都有种植,是国内普遍常见的植物。
先把盆栽当朋友,认识它、喜欢它,才有可能种出生机勃勃的盆栽。早期,林辉雄对植物的生理系统不了解,因此误解是树根在吸水,后来才知道,树根是吸水器官,但是吸水的动力却来自叶子。
“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误解以为是树根在吸水,但一棵植物会吸水,95%的动能都是来自叶子的蒸散作用,而树根只占吸水力的5%。”
树根有细根、中根、主根,会吸水的只有具有根毛的白色细根,中根负责储存淀粉,主根则负责支撑树体。而吸收水分的细根,只有在富含氧气的土壤里才能存活,因此80到90%的细根都是分布在表层30公分以下的土壤里,中根再深一点,主根更深。
“要修剪得对,盆栽才不会受伤。叶子不要过度修剪,否则可能会影响蒸散作用;若出现黄叶、烂根,最好是换泥,修掉三分之一的根,特别是变褐色的细根,保留白根。”
另外,盆栽突然开花或是异常茂盛,这可能是在发出求救讯号,在面临生存危机之际,大量散播种子,开枝散叶;对植物来说,繁殖后代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此时,就要找出突变原因及因应的对策。
盆景没有审美标准
在盆栽造型中,枝梢是造型的主要因素。枝梢的巧妙布局,可以扬素材之长,避素材之短;因着枝梢的分布不同,盆栽给人的感觉就不同。
简单来说,布局就是枝梢的走向。通过布局,比如枝梢间距、长度、空间深度、高低比例,可以营造不同结构的视觉造型。
“在布局前最好先清理叶子,看清楚枝梢状况,从中预测这素材以后的成长状况,确定基本结构和布局走向,胸有成竹,才下剪。修剪后,也要用愈合剂保护切口、杀菌。”
盆栽造型各异,各有千秋,要如何欣赏盆景呢?林辉雄笑言,每个人对美的欣赏和感受能力从来是因人而异,并不需要有什么“审美标准”,只要自己觉得漂亮、喜欢就好,创作盆栽也应当如此态度。
“很多人跟着大师学习,但做不到,最后失去信心而放弃,很可惜。其实盆栽需要持续累积经验而成,不同阶段看会有不同感受。我以前觉得盆栽要满、要多才是好,但现在觉得少就是多,简单才是美。”
马来西亚盆景雅石协会总会长拿督贝建康自1986年开始玩盆栽,后来因为到中国做生意停止一段日子,六年前退休后又重拾盆栽的乐趣。
“玩盆栽可以有30%冥想作用,选择一盆你喜欢的盆栽,能够激励你把注意力集中在美好事物上,驱除日常生活的烦恼,以求心平气和。”
他说,早期很多人误以为盆栽是有钱人的嗜好,但其实从园艺花圃就能买到几十令吉的素材(盆树)入门。为什么会有误解呢?原来新手进场时看到市面上的多数已是成品,而成品是需要花费时间、精神和金钱的。
素材是盆栽的基础,优良的树种未来的发展性大。半成品意指,盆树已具备明显型态;成品(或成品树)则是,其树势型态已趋近完美的盆栽。
盆栽素材可以是是山上采取的,或从种子或小苗开始培养,也有的直接向一般住家购买回来,由于素材状况不一,其成品的时间也不一样。不过,部分山采树头先天上具备相当不错的条件,而花圃购买的几十令吉素材,成长快的话,大概三、四年后就能成半成品。
创作要从自然出发
在众多盆栽中,拿督贝建康推荐水梅(Wrightia Religiosa):“水梅是热带雨林的特色树种,只有马来西亚、泰国、越南和印尼才有,生命力顽强、耐久,花洁白如玉,清香扑鼻,还可通过人为手段,促使其开花。”
“除了水梅,我国也有几个不错的树种,如象牙木、寿娘子、香松等。当中马来友族很喜欢香松,它是一种海滨树种,枝条细软,叶小而柔软,轻揉能闻到特殊香味,故名香松,不过死亡率高。”
马来西亚盆景雅石协会在1987年成立,会员约有七百人;早期会员是华人,经过多年推广,近年开始有马来友族会员,而且以年轻人为多,这和华人会员中以中老年人占多状况,大相迳庭。
他简单剖析盆栽的特色,“把小树种在盆里,看上去就像在看山上的一棵树,也可以说是把山上、平原的树搬到家门前来”,因此盆栽创作要从自然出发,遵循自然的规则,源于自然而高于自然。
盆栽奇形怪状予人不自然之感,除非它是自然生长成这样的。比如生长在奇峰峻岭或岸边的树木,为了在险象环生的环境里争取阳光与生存空间,日久树干成怪相或扭曲。
“还有一些植物为了适应气候变化而自行转化,比如台湾松柏喜欢冷,但是来到马来西亚,它的生长会变慢,叶子亦会变长,以便易于吸收水份,为生存而转化。
“大马国风展”盆栽展赛会
地点:武吉加里尔柏威年广场(Pavilion Bukit Jalil)
日期:2022年1月8日至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