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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澜: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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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24日 周四

姐姐传来新加坡联合日报副刊的剪稿,有位叫陈再藩的作者,撰写谢厚勋先生的事,希望抛砖引玉。

“玉”是不敢当,只能记下一些关于谢先生的往事。他在新加坡河畔开了间九八行,命名“丰大”,父亲常带我们到他公司坐谈,而我喜欢的是附近的小食档。

印象中的谢先生人清瘦,最爱谈论古今诗词,自己也作过,在家父的一本手稿《苔吟集》影印本中,找到一首他提鲁迅墓的:

曾经呐喊与仿徨,犹向刀丛舞笔枪,
一片丹心爱国旗,毕生怒眼看豺狼;
不同名士谈风月,力导青年斗雪霜,
若仗夜台花竞放,应同人世并留芳。

句中的“怒眼”,非常适合来描述谢先生见人世不平时的表情,双眼瞪大如铜锣,我们小一辈的,一家四口常在他背后叫他“金目诗人”。

骂人时,谢先生写的绝句,最后一行只有六个字。人们问他少了一个什么字,他大叫:“欠打。”

2022年11月25日 周五

有些餐厅常到,一阵子停了,就一直忘记,铜锣湾的“伽倻”就是其中之一。和叶一南谈起,他也是熟客,也久未访,今天就决定这家。

本来在罗素街八号,当今迁移到登龙街的金朝阳九楼。一看,哇,甚够胆,地方大得不得了,有八千尺左右吧,数一数座位,可坐两百人。

“伽倻”是韩国菜中做得最出色的一家,今天去得早,还有空位,坐了一会儿,已满。

老板娘SUSAN见了面,认出我来,抱怨为什么那么久没来看她,我担心会像韩剧一样,用勺子一大口一大口来喂我吃东西。

烤肉到处有,就不叫了,先来生牛肉YOUKE,我已经会用韩语点菜,随着叫了一桌。

韩食之中,生牛肉一定用整只牛最好的部分,切碎了加生鸡蛋、蜜糖和梨丝拌匀来吃,喜欢生的人一吃上瘾,这家人做得最好,可以放心食之。

接着有数不清的伴菜,都是自己腌制的,新鲜的“金渍KIMCHI”完全不酸,我们连吞三大碟。

要了一个牛杂锅,大得很,吃不完可以打包。又叫较少人欣赏的鱼籽煲,用泡菜煲明太鱼籽和鳕鱼的白子,暖胃最佳。

本来点辣菜饭BIBIMPA,我建议不如辣菜面BIBIMNYANMEN,下大量辣椒膏,可辣死人。

蒸牛胁骨做得也精彩,可分辣和不辣,我们还是来不辣的,上道菜已够呛。埋单,价钱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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