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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新年,新春,新家园

你知道吗?你住的新村有可能会变成旅游景点了。

 2月1日,倪可敏部长指出他正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讨论把新村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事宜。

 当然,这个新闻一出来有些政党和组织就炸开锅了,反对理由不外乎是危害原住民利益、有害国家团结云云。虽然这些理由基本都是一个模板出来的,但是嘛,其实新村有害民族团结的看法也未必全错。

新村是什么?


 日治时期的暴政,使得大批华人逃离城市。加上战后中国大陆陷入内战,不少难民偷渡到马来亚避难,许多华人流离于乡村地方。

 日本投降后,在战争中贡献巨大的马共和重返马来亚的英国政府发生冲突,马共潜入山林中展开游击战。而之前提到流散各地的华人,在缺乏安顿下,很容易接受共产主义的承诺,成为革命的支持者。

 1948年,英国殖民政府宣布马来亚进入紧急状态——这一年也是华人新村的诞生日。

 对英国来说,要打败马共就必须切断他们的资源,这就必须管控人口,把人口强制迁移到特定的管控区去,这些管控区便是“新村”的前身。

 这个过程中英军的暴行屡屡,整村整村的人无论是否和马共有联系都被强迁到新村,许多贵重物被迫遗弃。在著名的“峇冬加里屠杀”(Batang Kali)中,为了强迁村民,英军屠杀了24位村民。

 到了1952年,足有57万人转移到400余座新村内。

 这种强制人口迁移,即使在当时也算是种“战争罪行”。

 新村内的居民,面对众多限制自由和羞辱性的监控。新村被铁丝网和了望台包围,居民需要随时携带身分卡,进出新村只能经过唯一的关卡,并且还要面对搜身、盘问等等刁难;警方可以任意搜查和逮捕村民;警方收买一些居民做线人,监控其他人的言行举止。

 此外,英军也实施集体惩罚,例如在北根也美(Pekan Jabi)新村,因为有居民被怀疑支持马共,因此英军实施长达22小时的宵禁并削减粮食分配。

 简而言之,新村是个理想的“全景监狱”(Panopticon),一个自由和隐私全无的制度。

殖民和民族

 新村内的压迫,对居民精神和肉体上的伤害难以估量。但是,有些伤痕不止留在个人身上,也体现在国家精神之中。

 被关押的居民中接近90%是华人。

 为了方便管控新村的50多万人,英国人祭出“分而治之”的拿手好戏,雇佣了近26万马来人来监控新村。忽然之间,两个民族是敌是友,就此被一道铁丝网决定。

 因此,新村不仅是个控制的空间,也是一个种族化的空间——在这里,华人在铁丝网里面,马来人在外面;里面的人被监控,外面的人负责监控;里面的人“通共”,外面的人“服从”;很讽刺的,里面的人渴望外面的自由,外面的人妒忌里面的基础设施和工作机会。

 随着民族被空间分割,政治也依空间的分布设立。1951年马华成立,代表新村华人的利益,然后众所周知,马华和国大党、巫统组成联盟,(基本)垄断了马来亚的政坛,这个安排成功让华人融入政党政治中,当也让种族政治的烙印永远刻在马来西亚的国家灵魂里。

 由此,可以说华人新村确实危害了我国团结——但是这并不是因为因为华人选择住在新村,而是因为华人“被”住在新村。

 但是,新村并不应该被这样回忆。据英国政府文件显示,有数万马来、印度和原住民也被关押在新村中,吉兰丹新村内甚至有超过9成居民是马来人。

 时过境迁,今天一些新村内,非华裔的居民也达到了30%之多。通过这次申遗机会,我们应该重新定义新村,让它成为殖民暴行的纪念碑以及国家团结的象征。

 至于新村够不够格申遗这个问题嘛…大家不如到联合国官网看看https://whc.unesco.org/en/criteria/申遗的门槛,然后在个表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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