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新年,家家户户都会贴春联和剪纸、挂灯笼,祈福新年平安顺利。其实,按照传统习俗,挂贴门神年画具有“驱邪迎祥”的寓意,虽然它已消失于新年舞台,但是在一些人心中,它是儿时的回忆风景,更是忘不了的年味……
年画,顾名思义就是过年所贴的图画。以前家家户户都会张贴年画、春联于室内外,不但美化环境,也是预祝来年丰收的方式,是一种普及化的民俗艺术品。
当中,门神是最常见的年画题材,蕴含人们对神明的寄托,以及驱邪逐魔、镇宅平安的意义。
许森和(创育大学学院Alfa University College广告设计兼活动组讲师)是年画爱好者,谈到年画,他最早的回忆是小学时期,每逢过年家里都会贴门神:“当时年纪小,不懂家人从哪里拿来的门神画,对门神也一知半解,只觉得这画很古董。”
他说,年画具有悠久的历史,由于它与人们的生活习俗紧密结合,年画艺术也随着时代不断创造出新型式。
“每一种艺术的发展,其实都是由艺术家、民间艺术家去变革和创新,积累而成。年画也一样,早期门神画最为普及,后来开始有吉祥寓意的动植物图像,如鹿、蝙蝠、鱼、寿桃、牡丹花、菊花,还有神话故事人物,如八仙过海、福禄寿三星等。”
许森和轻叹,华人过年有四个重要的民俗艺术,即剪纸、春联、灯笼、年画,很可惜唯有年画已被遗忘,很多家庭不再贴年画,就连年轻人也不认识这个传统习俗了。
拼凑方式呈现年画
没年画,年味就淡了。为了重拾这个传统习俗,他在2016年开始创作年画,而且是以拼凑方式呈现年画──如同拼图游戏一样,把巨幅年画切割成多张部分绘图的小纸张,一张一张地相互拼接在一起,最后拼成一幅完整图像的年画。
“我起稿,自己设计年画图像,或请创育大学学院学生及校友帮忙绘图。我创作的年画图像都跟十二生肖有关,因为这个题材一目了然,大家一看就知道和新年有关。而且,很少看到有这么大幅以生肖为元素的绘画,我觉得用生肖传达新年祝福,可以变成有趣、好玩的一件事。”
自2016年创作年画至今,陆续得到创育大学学院、雪州八打灵公教中学、中华独中、光华独中、育才和培才等学校的响应。今年,更是首次和雪州仁嘉隆东禅寺联办《云水自在,艺起彩绘年画》活动,吸引逾300人参加。
活动上,民众用木彩、水彩、蜡笔、压克力笔等不同颜料,一笔一画完成一张张所分配到的部分绘图,甚至有家长陪着小孩、异族同胞也参与其中。这个场景,让他看到了阖家团圆、乐融融的新年气氛,也因为民众各自彩绘喜爱的颜色,让具有传统艺术价值的年画,增添另一种共享共乐的色彩。
目前,这一幅由大众力量拼凑的巨型年画,在新年期间于东禅寺修持中心大厅展出,成了一个别致的“打卡点”。
浅析年画历史了解更多
据许森和透露,最早的年画是门神画:“中国古代以农业立国,家家户户贴门神及鞭春牛,希望能攘除灾疫及五谷丰收。”
年画与春联起源相同,都是来自古老神话《山海经》中黄帝用来驱鬼的“桃符”。“桃符”意指绘有符咒的桃板,在桃木上书写或绘图,然后挂在家门口两侧,因为古人相信桃木气味辛烈,可以压制邪气,收伏百鬼。
文字形式的“桃符”演变为后来的春联,而图画形式的“桃符”,就是最早的门神画。古代过年期间,人们把两位抓鬼的神人“神荼”、“郁垒”画像,张贴在门口的两扇门板上以驱鬼避邪,两人就成为门神的始祖,也是最早的年画。
后来,年画的题材从门神扩展到更多不同的题材,约略可分为以下几类:
1.神佛图像:钟馗镇宅、天师除灾、天宫赐福等,带有驱邪逐魔、镇宅平安的意义。
2.神话传说:嫦娥奔月、观音得道、群仙祝寿等,满足人们对神话传说的各种丰富想像。
3.吉祥喜庆:五谷丰登、阖家团圆、金玉满堂等,呈现普遍认同的吉祥寓意。
4.孩童喻吉:以孩童为主角,搭配物品来作象征,如孩童站在竹下(竹报平安)、孩童手持鱼(连年有余)等,大都寓意吉祥,表达传宗接代、祈求子孙绵延的观念。
5.民俗生活:风景名胜、静物、图案花样等,人们喜闻乐见的题材,不同的题材有不同的祝福与寓意。
拼凑巨幅年画一起共享创作
“我这个人比较传统,对我来说,年画不只是民俗艺术,更充满了古早味、年味,看到门口或家里墙上贴年画,就会有一种新年来了的氛围,心里很踏实、开心。”
许森和创作的年画往往采用大场景构图,呈现华人喜欢热闹过年、阖家团圆的感觉。特别是以拼凑方式组合成完整的年画,让大家能够透过玩乐的方式,体验传统年画。
“为什么选用拼凑年画的方式?其实最初是为了好玩,一般美术创作使用A3尺寸纸张(297mm×420mm),最多是A1尺寸(594mm×841mm海报型),我想既然要玩就要玩大,不如采用2520×1780mm尺寸创作年画。”
他希望拼凑式的巨幅年画,不只是能让更多人参与其中,也有一起创作的共乐作用。他有一个远大的目标,想要把淘汰的年画重新拉回大众的生活,让年轻一代看到、认识并且乐意传承这个传统民俗。
2017年鼠年,许森和在画门神的时候,玩心大发的在门神服饰绘上米奇老鼠图像:“很多小朋友不觉得传统重要,加入他们喜欢的米奇老鼠,或许能带给小朋友新年传统习俗的记忆。”
年画兴起于汉代时期,随着时代变迁,今时今日的年画不再是门扉上驱邪的必需品,转而走入艺术的领域,产生新的美感与趣味。
他相信,“门神和米奇老鼠”的中西合并年画,不仅让小朋友对年画产生兴趣,更反映年画题材的庞杂万象,以及年画艺术之大成。
从家开始传承文化不失传
谈到年画,许森和不禁惋惜,剪纸、春联和灯笼随着时代的变迁,依旧是新年装饰的主角之一。但是很奇怪,年画却已慢慢被淘汰和遗忘。
“不过,在中国电视剧的老房子里,还可以看到墙上张贴年画,可见中国乡村地区可能还继续保留贴年画的传统。”
几年前到台湾旅行,他在诚品书店看到一本生肖专题,深深吸引热爱中华文化的他,往后陆续网购该书籍。
“这本书的特色是以当年生肖为主,今年是龙年,它会介绍龙年文化和图录,比如从史前开始到不同年代有关龙图腾的出土文物,内容极之丰富。”
最让他感到雀跃万分的是,该书籍每年都附有门神画,而且年年皆是不同的将军门神画。据他了解,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神人门神、将军门神等,都是为了辟邪镇宅,而且虽然形象多变,但大多的门神都是披甲持铖,威风凛凛的样子。
许森和认为,传统艺术、民俗文化的传承,可以透过父母的家庭教育着手。
“小时候家里过年会贴春联、贴门神,因为受到家人的影响,还会自己布置家里的新年装饰,自制纸红炮,或用红包封做灯笼。现在我在推广年画,其实也是借鉴我所传承到的传统文化,所做的一点小回馈,饮水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