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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莊是座沿著海港的城市，隨著近年越南旅游發展而蓬勃起來。港灣旁高樓聳立，無一處不是酒店，本該在停戰后回歸淳樸的海港，又再迎來另一波喧囂，大街巷弄都夾雜著各國語調。
這座沿海的城鎮因為複雜的政治歷史而“多元”起來，在這裡不難看到法國人、俄羅斯人，街道上商店雖以越南文字書寫，當然也不乏法文、俄羅斯文。
這座城市孕育著各種聲音和文字，捲舌的、平舌的腔調在空氣中擴散；抑或從英文字母變異的越南文字和俄羅斯文在街頭上晃蕩，讓人覺得芽莊仿彿不間斷地和殖民史對話。殖民者的后裔，以游客身分找尋前人的殖民印跡，他們偶爾看見法國殖民時期留下的一些地標，還有深受法國飲食文化影響的越南麵包，都會佇留片刻拍照打卡，尋找異域裡的原鄉。
在芽莊隨團採訪的那幾天，用著越南當地的手機卡來上網，微弱的網線信號，在社交軟件上的對話也斷斷續續，在裡頭敲到的老外也因為無癮而消失（或許他對我真的沒興趣）。在芽莊的第一晚，被老外“嫌棄”后，就獨自到沙灘散步。海灘旁的大路仍然繁華，車輛川流不息，過馬路都是用生命換來的。手機仍然懷抱靜謐，走在沙灘上，身處異地的落寞感在掌心升起。神奇的是，在微弱訊號下，有一則軟件信息穿過信號與信號的縫隙傳來，發現對方竟然也是馬來西亞人。
姑且稱他為J吧！J和我一樣來自吉隆坡，初聞亞航開了航線直飛芽莊，就一人來背包旅行。J 今年40歲，為人老沉穩重，是一名工程師，平時的喜好自然也是旅行。不管成群還是獨自一人，都不會熄滅他旅游的意欲。初次在海外約見軟件認識的朋友，我們就約在芽莊非常有名的海邊酒吧，二人各自點了一瓶啤酒，打算羅曼蒂克式地聊天。
這家酒吧在海邊搭了一座DJ台，在酒色迷離的綵燈照耀下，入夜時確實是可以吸引旅客的目光。當我們到DJ台附近座位坐下時，那種從海面上飄來的悶熱，把汗水都逼了出來，當下我和J匆忙地把酒喝完，再到便利店買啤酒去他的旅舍喝。
一路上，J和我抱怨怎麼要花錢買罪受，我只能笑笑。一路上，與我們擦肩的外國人，大多數都是結伴同行，我們的中文和酒氣混為一體，他們的語言和我們的醉語，也因為我們路過而交匯。
突然想起瑪格麗特杜拉斯的小說《情人》，一部講述了法國殖民越南時期，一個法國少女和富有的中國男子的愛情故事，正因為彼此的語言本來都是一道牆，在他者，抑或旅游者語境下的越南，彼此之間的隔閡都會因為不熟悉而消磨。
我和J的相識，只不過是在異域裡搭上承載共同語言的船上而巧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