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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角落

吉隆坡.天斗星

 新年锣鼓彭彭响,一串鞭炮响连天。挂在木屋门前的匾额上,写着“阖家平安”,顾名思义,意味着奶奶希望一家大小都相处得和乐融融。

 这是奶奶每一年的心愿。把镜头转向木屋里,只见不管男女老少,都身穿新衣,纷纷围绕着奶奶。

 在耄耋之年,能够感受与众多子孙过新年的气氛是每一个老人心中的梦想。

 如今,奶奶也如愿了,而且每一次的农历新年,见到好几代的子孙同堂,场面热闹得很。


 她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虽然奶奶也有一把年纪了,脸上还戴着一副老花眼镜,但她依旧记得每一个孩子的名字。在她心中,每一个孩子都有一定的重量。她说,她绝不后悔来人间兜一圈,因为她有这些孩子的陪伴,她的心是富足的。

 每一个孩子说的每一句祝福,她都很认真地听;每一封红包都夹着每一份祝福,她希望孩子们都认认真真地过这一年。

 她对每一个孩子、孙子,都是同等的爱,尤其是内敛的我。每一次新年到访,她总会捧出一罐罐年饼,像是凤梨酥、蜂窝饼、芽菇饼。

 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我的最爱。也许,年饼之所以美味可口又流连忘返,是因为来自奶奶那一份真挚的爱。

 我记得,她曾告诉我,因为我害臊怕生,所以希望借助年饼让我好好享受年味儿。多么用心的奶奶啊!也许,多年以后,我再也吃不到奶奶制作的年饼,但我依旧忘不了那凤梨酥的甜味、蜂窝饼的香脆、芽菇的甘苦。

 我想那一定是奶奶在制作饼干时,悄悄把爱藏在饼里,势必要让我们记得她这位可爱的奶奶。

 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我那么害臊。也许,这是与生具来的吧。也许,是遗传自爸爸的文静。

 妈妈告诉我,当初他们在一起时,爸爸也是如此文静。文静也不错,如果两个都是侃侃而谈的那种,想必他们也不可能携手度过好多好多个春夏秋冬。

 因为害臊,总是不敢和同学建立友谊。所以,这一路以来,朋友并不多。作为害臊的人而言,心真的很受伤,因为往往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想必一只蚂蚁也比我有存在感。或许,内敛的人心是渴望有人能走进自己的世界,可却败给自己的胆怯。我真的很希望有个谁会懂我的内敛,并关心我、在乎我。

 然,如果不摊开自己的想法,终究没有人会了解我的。就像我饿了,如果不说出来,依旧没人晓得我需要食物。文字容易明白,可行动却并不是想像中容易。也许,当独行侠久了,还真就习惯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农历新年,并不是因为可以到处游玩,也不是因为美味的佳肴,而是亲友们的关心。

 很多人会厌烦,尤其是当亲友们抛出一道又一道问题,却无从面对。

 对我而言,我倒是喜欢这份关心。他们总会问关于学业、未来、心仪对像等的问题。

 我会在脑海里搜索一会儿,再给予回答。我想只有这一刻,我是真正地活着,真正地存在着,真正感受什么是温暖。

 这世上并没有一套正确的想法,站在每一个角度,看到的将是不同的结果。没有对与错。

 正如亲友们在佳节时口中的关心。

 因为关心本身没有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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