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我从苏格兰回国不久后,《自然》期刊出现一篇有关马来西亚生物科技发展的报道,震惊国内马来精英界。
当时Dr R已从英国毕业回国数年,在同一所公立大学任职讲师。作为杰出的马来海归精英,Dr R不只有学识、幽默、也敢大胆发言,属于大学内另类开明派。在遗传学系办公室外,他特意把该篇题为《鬼之谷》(The valley of ghosts)的文章,贴在布告板上,让经过走廊的教授和学生们都能看到。
《鬼之谷》叙述马来西亚生物科技谷(Bio Valley)计划的失败,并把问题主要归咎于“马来人优先”政策。
可想而知,Dr R被其他教授猛烈批评,说他不该相信洋人写的东西,因为外人不了解我国国情。
美好憧憬成为传说
后来Dr R受不了大学保守作风和不合理制度,请辞后到私人界发展去了。
说起来很惭愧,《鬼之谷》文章里提到的“鬼谷”,原本是我2002年决定进修博士的动力之一;后来也发现,许多同侪也曾和我一样,憧憬着Bio Valley绚丽远景,带给我们美好就业机会。
该项耗资约6亿令吉的计划于2003年5月启动后,打算在雪州龙溪一带建设三所研究中心,吸引外资之余,也藉此带动国家生物科技发展,并提供庞大就业机会给国人。
后续发展已成为传说和历史,龙溪那块地,据说还耸立着几根柱子。
《鬼之谷》作者David Cyranoski访问了大马的外籍企业家和几位国内外学者,探讨马来人优先政策带给生科研究界的问题和挑战;紧接着《自然》下一期报道里,他介绍了新加坡生物科技Biopolis计划,点出Biopolis诸多成功和优点,以它作为强烈对比的“成功例子”。同期另一篇文章“Breaking open a closed system”,再次批评大马生物科技发展的弊病;文里还提到现任职蒙纳斯大学的Ishwar Parhar教授,于2005年3月在东京接受国家元首的邀请,回归祖国、为国效劳,把国内神经科学研究提升至前所未有的高水平。
温室作物抗压力低
14年后的今天重读这些报道,尤其目前大学预科班议题还在延烧的当儿,感受特别深。
从教育观点来看,多数中学和大学初期的学生都还在摸索、奠基学习方法;大学预科班、玛拉工艺大学(UiTM)或大学基础班(ASASI)等公立教育机构,如果只让单一族群、或限制其他族群入学,不只伤害整体国家族群和谐,在缺少健康竞争的班上,马来人和土著也不可能会有显著的学习进步。再者,华裔在教育、课堂教学已树立自己一套相对有效的方法,缺少了相互激荡和学习的机会,土著就需要从头摸索本身的一套。
同时,由于土著或马来学生没有机会广泛认识其他族群同学,毕业后的事业或生意来往将会很吃亏,因为华人无论在经济、商业和商界人脉,都拥有深厚知识、技术和根底。
简言之,要各族在学业和未来事业路上都有所提升进步,公立教育机构就必须开放固打制,让各族群学生互相认识、学习和激励,而不是用种族政策,把门关上、闭门造车。
这也可比作农作物种植:
长期关在温室,作物抗压力会降低;
过量施肥,会造成植株烧伤、重者可致萎蔫;
水分过多,根部容易腐烂;
阳光太猛,植物会出现高温干燥问题。
植物如此,学生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