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APP
而这边邢如灰且吟且啸，一字一声皆十分清楚，果然，片刻便听出蹊跷，明太祖如何容得下你一句“中原一举破魔音”，岂非强霸江山，与朕争大！
邢如灰亦自觉少年轻狂忘我之诗，可以目中无物，落在帝王眼里，便有百般藉口将你投牢！
此时蜨姑剑势舞姿已经渐缓，如此各自演示，两个推敲，竟两相谋合，相对莞尔一笑。
邢如灰欢喜笑道：“蜨姑辛苦了，我看你内力大有进步，毒姑姑得徒儿如此，真不是虚名！可惜未能看到全套剑舞！”
蜨姑亦回敬道：“邢兄如今知晓当年诗作如何澎湃了，竟然得罪皇上而不自知！如今山高帝远，中土朝廷已经换了明成祖在位。”
朱棣夺位之事，那日听风溪相见之后，四大高手已于怀北轩议及，故而邢如灰已然知晓，蜨姑说着将剑插入剑鞘。
但听得他冷然道：“朱家好不容易得了江山，嗜血传承怎会罢休，倘若东厂已除，事情多月，他们早已停手，不会再来扰我。好吧，如今神秘人已经逃避，待我多些走动，引他出手。”说罢两手将头发捻起结于头顶，再从衣襟内拉出方才赤褐色布巾结上。
蜨姑一旁看着，觉得他真是磊落大方，坦然可敬，自不免笑道：“邢兄理容比别人在行，怪道澡堂理容铺子生意兴隆！”
邢如灰脸上一红，轻声道：“侠客兜里银子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啊！”
说完一摸兜里，笑道：“十剑之舞，来日方长，我自然满怀期待！才说你师父，我有一物欲送与她，是回乡时从旧货摊子上得来，为报答她治好我伤处。方才去集珍庄装裱书法时，发现那人踪迹，追赶之前，生怕打斗碎了玉佩，吩咐一个小姑娘看管着，不然就可付托于你。这下找不着那厮，我可得回去一趟。”
蜨姑亦笑道：“师父嘱咐我不可恋物，她自己可不少物件，你要送她，她还不嫌多呢！”接着催促道：“邢兄你且去吧，耽搁有时了，可不知人家还在那里么？”
两人拱手别过，邢如灰几个纵步，就消失于林区外面。
蜨姑此刻又面对了自己，眼顾四周，是否有罗慕华影子，一怀愁绪再次涌上心头，正犹豫不知要留下还是离去，耳边传来一声招呼：“姑娘久候赤栏桥，该不会去寻黄叶路吧？”
她一愣，是把女声，这两句，听来是将北宋周邦彦名句“当时相候赤栏桥，今日独寻黄叶路”拆开，啊，她竟知晓自己于此等候谁人，循声望去，见一女子从一株火焰木树身后面走出来。那巨木树身硕大，树干纠结扭曲，枝叶向天开展，层层火焰般红花满布一片天空，女子像是三十出头，她秀发往头顶盘束，圈以丝绢发环，此间已婚女子皆不梳刘海。
再看她三十步远徐徐过来，一身浅浅水绿色长衣束裤布鞋打扮，意态闲适，姿容端丽，那二句招呼传来，分明显示内功不弱。行至丈外停住，蜨姑一看那发上多色发环，发环余布五彩飘飘，当下明白了，冲口而出：“彩虹女廖仙衣！”
———（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