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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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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文:“南饒北季”俱往矣

本週二,一條“白喜事”新聞被廣大讀者刷屏,那就是“國學大師”饒宗頤在香港駕鶴仙去,走完了人生百年。新加坡國立大學博士朱崇科教授感歎饒公道:“這或許是民國出生的最后的通才了。”

 饒公辭世,干卿何事?說來也有一點學緣關係。2011年,藉由香港大學博士、大馬青年學者李乾耀的牽線搭橋,94歲高齡的饒宗頤為拉曼大學中華研究院揮筆題詞。

 饒公的題詞,字挾風霜,逸韻高致,堪稱書法珍品,被刻成匾額,高懸于優大(UTAR)中研院(ICS),令莘莘學子仰而視之,從中獲得美的熏陶。筆者不才,也曾負笈在此,頭頂饒公題詞,問學經年,見證了“國學大師”墨寶的鋒發韻流,內心的感受宛若碧空如洗。

 此外,饒宗頤的同房侄女饒芃子,同為著作等身的教授,以研究海外華文文學著稱。她的學術成果,也是我在拉曼大學就讀時常備的精神食糧。2015年12月30日出版的《暨南大學報》,刊登拙稿《東南亞“遇見”饒芃子》,表達了我對時年80高齡的饒女士的學術敬意。

 饒宗頤往生的消息,驚動了香港與海外。但是在中國大陸,新聞界似乎表現得比較平靜,很多讀者甚至不知饒公何許人也。這也難怪,饒氏1949年就離開了中國大陸,偏安于香港。這位在“粵東最大的藏書樓”裡長大的孩子,甚至沒有在中國讀完中學。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約莫15歲那年,饒父去世,長子宗頤失學在家。1935年,18歲的饒宗頤,以初中肄業之資受聘擔任中山大學廣東通志館藝文纂修一職,開始了他可圈可點的學術生涯。到頭來與季羨林齊名,共享“南饒北季”的大師榮光。

 在中國大陸,季羨林要比饒宗頤有名得多。季羨林(1911-2009)生于山東省,是世界上僅有的幾位從事吐火羅語研究的學者之一。如果說饒宗頤自少稟承家學,飽覽群書,是在自家的藏書樓裡自學成才的,那麼季羨林則是典型的西式教育寵兒。1930年,季羨林考入清華大學西洋系,主修德文,這為他日后留學德國、獲得博士學位奠定了基礎。

 季羨林在德國學習與工作了10餘年,1946年回到中國,任教于北京大學,擔任東語系主任超過30年(1946年到1966年20年,改革開放后又再任),幾乎是終身服務于這所高等學府。可以說,季羨林飽受歐陸風雨滋潤,卻成為中華國學大師,令人拍案稱奇。

 有趣的是,季羨林不認為自己是“國學大師”。他在《病榻雜記》中寫道:“我對哪一部古典,哪一個作家都沒有下過死工夫,因為我從來沒想成為一個國學家。除了尚能背誦幾百首詩詞和幾十篇古文外。”

 他的自謙也得到共鳴。學者余英時就認為季羨林只不過是因晚年親共,而被中共力捧為學術樣板,不論在專業上或在操守上,都不配被稱為國學大師。台灣名人李敖在接受南都週刊專訪時,也表示:“他不是國學大師!他是個很弱很弱的教授,他就是語文能力還不錯。”甚至在《我和父親季羨林》一書中,季羨林還被他兒子描述成一個孤獨、寂寞、吝嗇、無情的文人。

 中國“文化大革命”時期,季羨林被打成“反革命”,關進“牛棚”,后被發配去北京大學做門房、守校門,顏面盡失,斯文掃地。相比季羨林集大毀大譽、大起大落于一身,饒宗頤要幸運與安穩許多。無論如何,“南饒北季”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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