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芮《香蕉心和朝鲜蓟》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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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芮《香蕉心和朝鲜蓟》

    吃一顿精致餐饮,餐盘上本地食材占了80%,有香蕉心、树仔菜、黑果、蛇皮果、杨桃、野菌、喃喃果、乌兰王、腰果叶、高山米等,鱼和肉也是本土的,无螯、有着七彩斑斓外壳的龙虾来自沙巴海域,石甲鱼和鱿鱼产自吉胆岛,最后上来的甜品,高纯度的黑巧克力是彭亨的原住民在山边种的,百分百的本土食材──都是一些乡土味浓厚的本土食材和古早味蔬果,但经过用心烹调和摆盘,犹如脱胎换骨,令人眼前一亮。这样的精致餐饮,你愿意捧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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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是不愿意的,非但不愿意,还会一脸狐疑甚至嗤之以鼻──没有松露鹅肝和牛龙虾鲍鱼鱼子酱,凭什么说是fine dining?!

    主厨对这样的反应太熟悉了,所以他一直保持低调,很少在媒体曝光,上门的客人不多,但都是知音,其中不少是外国人,他们来到马来西亚,想吃的不是什么顶级食材,而是融入了本土气候、地貌、水质等自然特色的本土料理,在食物中感受马来西亚。

    譬如,他们不想吃朝鲜蓟,但很想尝试香蕉心。对主厨来说,香蕉心无论长相和口感都和朝鲜蓟有点像,营养成分也不逞多让。他把香蕉心细心烹调,涂上上好的本土豆酱,做成一道精致料理,希望人们重新认识和重新定义这个乡土食材。

    朝鲜蓟,洋名Artichoke,是一种矜贵的洋蔬菜。我对朝鲜蓟的第一个印象来自小时候看的一部电影,戏名忘了,只记得是穷小子爱上富家女,一个老掉牙的故事。穷小子受邀到女方家中吃饭,女方家长故意刁难──奉上一整颗朝鲜蓟,穷小子果然大出洋相,势利的女方家长趁机酸人:“这是有钱人吃的菜,穷人当然不会吃!


    吃在地吃新鲜当令

    很多国人也和势利的女方家长一样,觉得香蕉心粗鄙又土气,上不了大雅之堂,如果厨师端出香蕉心奉客,他们会错愕傻眼,如果餐盘上的是朝鲜蓟,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不只是香蕉心,菜心、蕹菜、苋菜等也被嫌弃了。过去半个世纪,随着生活水平提高,国人的饮食观也改变了,不屑吃菜心、蕹菜和苋菜,都去吃西兰花、椰菜花、球茎茴香、韭葱、樱桃番茄、小萝卜等,一切以西方标准为准,很快地,许多乡土蔬果就被人遗忘了。

    我们也忘了人和土地是息息相关的,土生土长的本土蔬菜适应本土气候,不用下农药,也长得很好,与其吃收成了一个月存放在冷库里保鲜的进口蔬菜,不如吃农人在这块土地上用心种出来的本土农作物。

    farm-to-table(从产地到餐桌)概念风靡全球,世界各地的大厨都在主张彻底使用在地食材,“外国食材就是比本地好”的观念早已不合时宜,是时候回头拥抱本土食材,吃在地吃新鲜当令,才是更好的饮食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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