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萝夏:入微── 我的年饼岁月 | 中国报 China Press

亚萝夏:入微── 我的年饼岁月

这个时候还真是腊鼓频吹的时节了。



刚才想:新一代长大后,他们的新年回忆里有些什么呢?他们收到的压岁钱与利是红包会比我们儿时多,但是我们绚丽璀璨的新春回忆,则肯定远胜过他们。

回忆回到更深远就更热闹。儿童年代哪有看日历,看周围气氛就立马感觉到新年就要到了,大一岁的兴奋感在小心房里动荡,因为大一岁能获得更多的自主权。

就是这个时候了,左邻右里天天都有人在做年糕年饼。很多时候是集体一起做年饼。那时的邻里客家与潮籍人多,大家一起做“米层”,有时一连两三天。大家合作是有原因的,做米层的工具比较烦杂,最重要是一个大镬,直径最少是二尺半,还一定要有一个大火炉来支撑它。这个镬与大火炉不是家家必备的,就借来用。以前的人大方,有工具借人用是一种光荣。也是建立人缘的好时机。有的人根本不会,不要紧,只要老实承认自己不会,其他阿嫂大婶都会义不容辞的协助。



米层是客家人主要的年饼,工程复杂繁多。省事的就直接用白米,但买谷来做的则更香,只是功夫多了,要辗去谷壳一层就难了。记得有一年是到烟草公司借用设施(以前人情味多浓,公司的东西可借私人用),真的是人工辗谷壳的,就像电影里看到的一样。

小学时就会做鸡蛋糕了,一个人可看两个锅,而且做出来的鸡蛋糕美。相信姐姐们发现了,所以就由我一个人全权看锅。没什么秘诀,只是耐心做好一件功夫。从小不怕热,所以适合掌火炉这件功夫。初中时,做黄梨饼、番婆饼等所有掌火炉都由我负责。是一个虚荣心,要做得比别家好。要别人来拜年时,称赞我们家年饼做得好看又好吃。

往往一放学就赶回家帮手,母亲与姐姐们开始前截的功夫了,火炉也生起火了,就等我这个火工出马了。一直要做到晚上近八时,母亲早已准备好一瓶小庄啤酒放冰箱,叫我放点盐喝下,去火云云,其实我一点热气都没有。训练有素,出来做事时,没有人敢挑战我喝酒。

然后随时代进步,六十年代中就学会做西式牛油蛋糕了,非常记得是一位为西人打住家工的玉莲姐教的。她的“婆”教她的,绝对正宗。(注:昔年为西洋人打家庭工的女佣背后皆称女主人为“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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