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住的地方，偶尔都会来几个卖东西的江湖郎中。晚上大家都没有什么娱乐。那时没有电视，没有Wi-Fi。只有一些家庭，有“丽的呼声”，那个偷偷把会说故事的李大傻藏起来的四方小盒。

如果傍晚大家吃完饭，听到有人敲锣打鼓，小孩们都会兴奋地随着闹声的方向跑去。大人们，就聪明一点，会把自家凳子带去。那种凳子，类似成龙在“师弟出马”应用那种，迎领了周星驰的折凳潮流20多年。就这样，大家围绕着那些人，看他们耍戏宝。

当时没有电源，在我们称为大光灯的照耀下，人影和鬼影重重分不清。只见那些人，会滔滔不绝，比手画脚。可惜年纪小，忘了，也可能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大人们会哈哈笑，尤其女人们都掩着嘴偷笑。小孩们，看到他们的滑稽肢体语言，也笑了。有一些，就比较有趣。他们会耍一些功夫之类的。比如说，有个男人会拿起一串烤得透红的铁链，然后用手掌去触摸它；露出痛苦的表情。接着就用一种药物涂抹他自己的伤口，当他表示复原，振奋的表情后，又是迎来一阵掌声。

有些就会拿出装满蛇蝎的透明缸，或带上一条粗大的蟒蛇。预告大伙儿，好戏在后头，千万别赶着回家。

群众心理常态

还有一种叫，心口碎大石。只见一个强壮的男人，躺在凳子上，胸口被放了块大石。那大石可需要几个人搬动的。一轮周旋下来，另外一个大汉就挥动手上大槌，往前者身上敲去。最后，他在大家的惊叹和呼喊声中，骄傲地，一丝无损的站起来。

无论是哪种表演，总有一个人在旁边，手里拿种一种像是钹的东西。只要主角说一句，他也会配合，重覆最后一句，或最后一个字，然后大力地敲敲钹。

咚，还是锵？

我也忘记了。

可是，每每到紧张关头，还是中场休息时，他们会拿出一个盘，走向人群。年纪再大一点后，我明白了。原来他们都是等打赏的。或者卖一些药膏之类的。通常群众，起先都是围排成一个半圆型。而表演者，站在对面，就如站在舞台一样，几乎是270度的。

看表演的时候，大家恨不得愈走向前愈好。可是，偏偏总是这段时间，大家会不自在地往后退。所谓，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应该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最近刷面书，发现一个新现象。许多人，都很努力地在做线上直播。卖这个，卖那个。讲这个理财的，讲那个政治的。好不热闹。突然，激起了我小儿时的这些情节。生活，不容易。要吸引眼球不简单，要从观众群身上获得一些资源，更不简单。

免费，在网络里，已是群众的心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