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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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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故事◢纵有千万抛弃理由 敌不过一个爱字

孩子是妈妈此生最大的牵绊,为了孩子,妈妈可以牺牲一切,继续待在不快乐的婚姻,也可以义无反顾走出婚姻,无论选择留下或离开都是因为:爱。

林妙璇与女儿感情亲密,无话不说。

“我在一个假性的家庭长大。”Cathy(林妙璇)是长大后才知道“假性”这个词,虽然父母亲从未离婚,但在她童年记忆里,父亲长期缺席。

林妙璇爸爸妈妈的结婚照。

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分分合合,5个孩子与妈妈生活,父亲每隔一两个星期会来住几天。比起三个哥哥,她小时候与父亲相处时间很少。“可以说懂事以前对爸爸的记忆毫无印象,我不记得他有带过我去看医生、去上学、去逛街,第一次去戏院看戏是妈妈带的,生活大小事都是妈妈操办。”父女关系疏远,既使同住一屋也没有互动,对她来说父亲是“最陌生的家人”。

童年时期随妈妈搬过几次家,但每次爸爸又会回来,隐约感觉父母关系不好,但年纪小小的她无法理解大人的感情,不解为何父母相处不来却又分不开。如今年过四十,她似乎有一点理解。“他有千万个理由可以抛弃这个家但并没有,也许爸爸很爱我妈妈,所以才不离开。”然而真正原因是什么,她没有机会亲自弄懂。

19岁那一年,她离家到城巿念书,一天打电话回家刚好妈妈不在,是爸爸接的电话,向来无话可说的两人,那是说最多话的一次。爸爸问她过得好不好,够不够钱用,几时回家?再简单不过的几句话,是爸爸很少主动向女儿表露的关心。Cathy万万想不到的,那也是最后一次父女对话。不到24小时,她接到兄长通知,爸爸突然心脏病发进了医院。当她匆匆赶到医院,刚好来得及见最后一面,父去世时全家人在身边。

林妙璇童年时因为家庭跟同学不一样而觉得自卑。

童年父亲常缺席母爱肩挑一头家

因为家庭关系跟别人不一样,造成Cathy童年很自卑,个性内向不爱说话很少朋友,直到上了学院交到许多好朋友,才开始变得开朗多话。“小时候非常羡慕其他同学的爸爸妈妈会一起带他们去旅行游玩,每次写作文‘我的父亲’都会编造故事,也许文笔就是这样练成的。”她不禁莞尔。

父爱缺失的童年让她感觉母爱特别伟大,她自小和妈妈关系特别亲密,妈妈什么都和她说,偶尔说到伤心处落泪。妈妈在Cathy心目中是坚强能干的女强人,是她从小崇拜的对象。“坦白说我觉得自己不及妈妈的十分一,妈妈只要想做的事,必然全力以赴说到做到,遇到困境一定会找到出路。”

妈妈罗苹美,生于1945年,只念到小学毕业,年轻时在理发室学手艺当电发妹,结识同行发型师后结婚生子成为家庭主妇。为了赚取生活费做小贩,本来完全不会煮的她特地四处去找高手拜师,椰浆饭、糖水、炒米粉、虾面一样一样学。Cathy六七岁起便跟着妈妈去摆档,帮忙打包捧餐,陪着妈妈去赎回被执法人员充公的东西。妈妈的小贩生意做得不错,从小档口卖到变三轮车,后来进入茶室租档口,还曾带着孩子搬到彭亨州小地方经营咖啡店一段时间。

“我一直觉得妈妈生错时代,如果她迟出生30年,可能今天是成功的女企业家。”Cathy眼中的妈妈性格果断,设定目标勇往直前,遇到失败不执着,积极解决问题,调整方向重新来过,而最令她佩服是妈妈的进取心和勇于挑战。

妈妈罗苹美59岁那年参加Astro乐龄歌艺大赛杀入8强。

爸爸去世后,妈妈说了一句:“我终于自由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了一圆歌手梦,她去拜名师学声乐,参加歌唱比赛累积经验之后,2004年报名参加Astro乐龄歌艺大赛一路杀入8强,以59岁成为当时年纪最大的决赛入选者。她也学开车考驾照,买了一辆车当司机载送国际学校学生,因此还当过外国公司员工宿舍管家。儿女长大成家,养育孩子责任完成,妈妈的人生下半场过得比上半场更精彩,她开班教歌唱,学生从小朋友到成年人都有,闲时与朋友们到处去游玩旅行。

妈妈罗苹美人过中年拜师学唱歌,不断去参加不同比赛增加经验。

妈妈的人生越活越精彩,让Cathy相信一个女人除了扮演妻母的角色,一定要活出本色。但在年少的时候,她曾无法理解妈妈为孩子的牺牲,也不喜欢妈妈对她的严厉管教。相比起哥哥弟弟们,妈妈对她这个唯一女儿管得特别严,放学迟回家就会挨打,从前觉得不公平,现在才懂妈妈一片苦心怕她混到不良朋友学坏。但妈妈管得越严,女儿越是会做出让妈妈担心的事。

小学时的林妙璇和妈妈在云顶。

成年后经历婚变方体会慈母心情

不圆满的家庭背景在心里投下阴影,Cathy年轻时从不觉得自己会是好妈妈,打算不婚不生。但命运难以预料,33岁那年她不顾家人反对,跟认识不到半年的男友闪婚生女。她自己坐月子,独力照顾宝宝,坐完月子两个月后,她主动打电话给妈妈,因为婚事闹翻的母女才冰释和好。母女心相连,她当了妈才能体会妈妈的心情,天下母亲都只想女儿幸福。

然而如人所说:夫妻就像一双鞋,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的脚才知道。婚后慢慢意识到夫妻相处的问题,发现彼此个性难以磨合,Cathy在女儿未满7岁时提出离婚,分居一年后正式签字离婚。离婚后女儿扶养权归她,男方有探视权并负责女儿的抚养费。她与前夫虽不见面,但会为女儿的事情保持联系,周末假期也会安排女儿去与爸爸住。

小时候曾不理解为何妈妈不与爸爸分开,到长大后自己经历结婚、离婚,她学会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明白每一个妈妈为了孩子所做的决定,背后原因都是爱。她领悟到一定要学会爱自己,才有能力爱他人。“就像乘飞机发生紧急事故,大人首先要自己戴好氧气罩,才去帮助身边的孩子。”

(左一和二)妈妈不管和朋友去哪里都把女儿妙璇带在身边。

不论单身或已婚珍惜自我向前行

Cathy在此重述:“不要为了生孩子而结婚。”婚姻的意义不应该只是为了生养下一代。结婚是两个真正相爱的人在一起生活,有共同理念,遇问题不逃避,坦诚面对,一起成长,才能一直走下去。

离婚让她体悟到,做一个快乐的人,无关乎单身或已婚,而是有没有自在地做回自己。如果在另一半面前战战兢兢,相敬如冰,那样的关系又有何意思,不如早点放开彼此,切割夫妻关系,以孩子爸妈身分和平共处。

虽说离婚在现代已经很普遍,但社会对于妈妈依然带有异样目光。Cathy坦言,刚离婚时怕别人看不起自己,又怕别人看不起的孩子,最后想通不管别人用什么眼光看待也无所谓,为了女儿必须振作。“做妈妈的若不珍惜自己,如何成为孩子的榜样?”这句话让她鼓起勇气抬头前行。

妈妈最大挑战是觉得孤立无援,她庆幸自己反而因为离婚和家人修复关系。离婚后她搬回娘家,忙碌工作时母亲和兄长帮忙照顾女儿,家人默默支持是支撑的力量,让她明白到亲情的重要。“不要斗气,如果需要家人朋友帮助,就让人帮你吧。”

(左起)林妙璇、罗苹美、毕嘉霓,三个不同世代的妈妈和女儿一同生活的家。

女儿出生改变我学会承担风雨晴

一个家不一定得有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一对夫妻也不一定要有孩子,才算完整。家,真正意义应该是在一起的人开开心心、有商有量地过日子。

Cathy和女儿的关系,就像小时与妈妈一样亲密,尽量把女儿带在身边,接送她上学放学途中是母女私聊时光,女儿什么都跟她说。女儿还小时曾在学校被同学说她没有爸爸,受委屈向她哭诉。想起自己小学时同样的经历,Cathy教女儿勇敢面对,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先告诉老师,同学如果再说就理直气壮回应:“我爸爸还在,当然有爸爸,只是爸妈不在一起生活。”

不知不觉3年多过去,如今她和前夫都有了新的对象,并为女儿接受。她感恩男友待女儿如朋友,也告诉女儿将来若爸爸再婚有孩子,都是她的弟弟妹妹。她一再告诉女儿:“爸妈分开了,这不是你的错。骨肉关系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有两个家庭疼爱你,你得到的爱一点也没有比别人少!”

往年,她收过女儿画的卡,至于自已的老妈,通常是家人一起吃饭庆祝。今年女儿升上4年级,遇到很好的级任老师,听见老师称赞她学习进步了,Cathy大感欣慰,这就是最好的礼物。“女儿出生改变了我,让我学会承担。但我对女儿没有期望,不要求她将来当医生律师,也不需要为我圆梦。我把所有期望放在自己身上,自己的人生和快乐自己负责。”

Cathy想以这篇访问送给妈妈做为礼物。“妈妈老了,总有一天会先离开我和女儿,她天天看中国报,于是我想借分享故事,谢谢她做我最爱的妈妈和女儿最爱的外婆。”

毕嘉霓要向最爱的外婆罗苹美说:母亲节快乐!

女人给女人的话

放下不美满婚姻做个更好的自己

维系婚姻是一门学问,哪对夫妻不是摸着石头过河?根据离婚妈妈分享,婚后前五年是夫妻磨合黄金时期,遇到问题要及时拿出来坦诚讨论,共同努力解决,否则慢慢积累,日子越久,心越累,最后耐心和爱意消耗殆尽,再无力气挽回。

对选择离婚的人来说,离婚是restart,人生重新启动。但若其中一方仍未心累,还愿意坚持下去,或找到彼此包容共处的方法,就不会选择离婚。如果纠结迷茫就问自己:你想要5年、10年后的自己过着怎样的生活?是保持原状抑或改变?不管决定离或不离,婚姻都是两个人的事,外人难以理解,也无法判对错。

从婚姻走出来的三位受访者,想对仍走不出来的姐姐妹妹们说:

1. 相爱容易相处难

结婚后相伴过日子,定会出现各种磨擦,双方要沟通,设法解决,不要只是单方面埋怨,让负面情绪积累到爆发,覆水难收。

2. 成长不是单方面

大部分女人因为有了家庭和孩子而一夜长大,但很多男人一直拒绝长大。女人当了妈妈为母则强;男人却还没准备好当爸爸的角色,夫妻成长步调不同往住导致感情生变。一段婚姻走不下去,往往双方都有责任。

3. 百忍未必成金

很多女人因为经济不独立,不敢离婚而选择默默容忍另一伴,但别以为百忍成金,对方就会改变。当身心受另一半暴力对待时,女人要懂得保护自己,必要时向家人朋友求助,让信任的人知道自己的处境,勿只报喜不报忧。

4. 放下等于放过自己

做了离婚的决定,就接受事实,埋怨“当初若不认识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并无任何意义。离婚是放生自己,不是惩罚自己。与其一辈子带着怨恨,不如学习放下,放过彼此,你值得更好、更快乐的生活。

5. 分手后保持风度

夫妻既然会走到离婚这一步,就表示想法相异。离婚了还能够做好朋友的人很少,那就为了孩子尽量维持友好关系,做最熟悉的陌生人,不再相爱也无需相杀,何必给自己制造多一个仇人?恶缘断干净,各自安好,下辈子不再纠缠。
以此与所有女人共勉,祝天下母亲们: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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