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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现场◢马来西亚因你而美 和谐不是站在对立面

马来西亚本来就是多元种族国家,不同的文化和语言让我们的学习机会本来就比一些发展国家,试想想,别的国家需要花费才能接触到他人的文化。我们只需要转一个角,甚至打开电视频道,就可以听见不同语言,吃到不同的食物,认识不同的人,我们住在多元社会里,随时在两三个语文中切换是我们的能力,早餐吃Tosai,午餐吃点心,晚餐吃杂饭是我们的style!


人物专访的开场可以千百种,但娜达莎(Natasha)值得最热血的那个。只欠一把宝剑,娜达莎就是一个女侠。话说中学时期,她有一次目睹一群男生公然围著几个女同学,光天化日之下,对她们上下其手。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趋前向她们确认事实,并询问是否要禀报老师?一开始,她们表现出害怕的神情,但娜达莎愿意结伴并当她们的证人。这群男生受罚,为首的那个到课室找她,荷尔蒙乱冲的少年气焰使然, 眼看另一场霸凌即将发生。她仰起头,说:“我懂什么是法律,我会报警。我并不害怕。”于是,对方灰溜溜地离开了。

娜达莎的爸爸是警察。
娜达莎的爸爸是警察。

娜达莎的爸爸是

“我是听著爸爸的故事长大的小孩。他常强调我们需要相信法律,他常说法律的存在就是为了要保护弱势群体,比如年幼的我,以及什么情况底下我是可以躲进法律的臂弯里。所以,日后,每当需要我的时候,我必定挺身而出而无所畏惧。当然,”娜达莎补充,“我爸爸是,(或者其他的执法人员)并不见得可以带来优越的联想,但我时常为我父亲和他的同僚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事情,由衷的引以为傲。”

娜达莎之所以相信,相信司法制度,是因为她就在这个制度里面。马来西亚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对制度的不信任;而在制度里的人无法服众,所以彼此循环的苦痛著。

我为的努力打100分

“当局者迷”是大家一贯的思维,但娜达莎的状况是当局者信,问她怎么能让人和她一样也相信这个制度呢?她的答案是:“媒体和家庭。”

“我认为,媒体和家长是家庭单位和社会责任的当然实践者。当我们只将目光放在几千宗行为不当的案子上,往往会忽略了,千百万个为马来西亚的和平而尽忠职守者。”或许,就因为娜达莎家里就有一个,她目睹壮年的父亲是如何没日没夜的值班,即便休息日,他也把娜达莎从安亲班接回家,花一整天的时间陪伴孩子,看电影,读书,甚至下厨。问她这位父亲厨艺如何?

娜达莎说:“我时常为我父亲和他的同僚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事情,由衷的引以为傲。”
娜达莎说:“我时常为我父亲和他的同僚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事情,由衷的引以为傲。”

“嗯……我为他的努力打100分。”娜达莎笑著说。

话锋一转,娜达莎回想2013年拿笃冲突事件,数十名被菲律宾恐怖分子杀害的那一次,住在警营的娜达莎和家人,每户人家至少有一名家长是警队人员,当时气氛凝重,那段时间她父亲每日夜归,因为大部分同僚们都被派到随时爆发冲突的地方值班,她亲眼看到有者的家长因为出任务许久不能回家,也目睹为妻者为前往战场的丈夫送行时候,祈祷著丈夫平安归来的忧心模样。
“边境紧张的时候,我们在哪里?我们平平安安的坐在舒适的角落,用平板电脑或手机或报纸查看紧张局势。当然,这事没有对错,然而我们缺乏的只是珍惜。这些拿著微薄薪金的人,默默为国家奉献的人,即便成功破案或者将危害社会的警钟解除后,即没有牌坊也没有匾额,然而他们每日进行的惊心动魄任务,却因为媒体上报导一两单不当的行为而全然被抹杀。”

双向沟通鼓励理性讨论

娜达莎不相信超级英雄,但她相信,每个人都有力量去改变这个世界。或许恰恰因为她家里就有一个英雄,给了她最好的身教言教。她活跃于社交平台,曾针对校园性骚扰、强奸玩笑,月经检查、女性权益,甚至是动物福利,即便是马来族群“禁忌”狗,也是她关注的对象、社会扭曲和不公的面向,提出投诉和看法。她最近关注的是,海外产子或配偶是外国人的女性诞子而不获公民权的议题。
做这样的事,必定会遭到攻击,她也曾遭到匿名者网上的攻击(hater),说她“make a mountain out of a mole”(译:无病呻吟)。然而,对娜达莎而言,对未成年者开强奸玩笑根本不是小事。不管那人的衣著背景宗教,弱势全体就应该被保护,尤其是未成年者,身为大人的我们理应比他们更懂法律,而不是无视法律,无视弱势的他们。
问她为何要这么做?娜达莎说:“我曾在年幼时候目睹这一切发生在朋友身上,那时我没有能力帮助她们,如今我有能力了,我就得做出什么。”于是她鼓励理性讨论,双向沟通,尽管有时候听起来是很“敏感”的议题,但只要多一点理性问答,就少一分怀疑和猜测,甚至可以促进彼此的了解和填补知识的空隙。

娜达莎在纽西兰。
娜达莎在纽西兰。

尊重彼此的信仰和文化

“我们应该学习尊重彼此的信仰和文化,甚至是彼此秉持的生活习惯,都值得学习。”娜达莎是好学的营养师,她曾为了就马来西亚的天气烤出一个酸面包而不断做调整和研究,她甚至跟我要素食食谱,也很享受其他种族烹调的方式。

娜达莎是我见到言行一致实践种族和谐的人。“把自己置身其境而不是对立面,在不同的群体中制造友谊,或许你会在里面遇见‘Bad apple’(译:行为不当者),但这些人不应该成为阻止你去尝试联系的原因。马来西亚本来就是多元种族国家,不同的文化和语言让我们的学习机会本来就比一些发展国家,比如日本、韩国和中国,或者单一种族和源流国家更胜一筹,因此,封闭自己和闭门造车实在可惜。试想想,别的国家需要花费才能接触到他人的文化。我们只需要转一个角,甚至打开电视频道,就可以听见不同语言,吃到不同的食物,认识不同的人,因为我们就住在多元社会里啊!随时在两三个语文中切换是我们的能力,早餐吃Tosai,午餐吃点心,晚餐吃杂饭是我们的style!“

娜达莎曾到海外工作,因为我抓紧机会询问她对大马华人,尤其是海外的华人看法。

“马来西亚人不管去到哪个国家都会是出众的那位。我们的友善,我们的独特腔调,我们慷慨,善于变通和适应环境的能力让马来西亚人成为辨识度很高的一群。”我与娜达莎谈起“membawang”文化(译:大家一起进行一项社区活动,通常是煮食而拉进彼此感情),娜达莎曾将“potluck”文化带到国外,她会在发粮日住家乡菜肴宴请宿舍的朋友,包括外国人。她说,她这么做时,还曾让外国人无法适应,外国人,尤其是受西方,大家都是自己一盘,各自吃各自的,这样围著共食共享的文化,是东方人独有,也被马来西亚人发扬光大。

王筠婷(左)和娜达莎在卫生部工作时的合影。
王筠婷(左)和娜达莎在卫生部工作时的合影。

让我们学习善待彼此

“我在纽西兰时候,就有两个好朋友,他们是大马华人Enid和Bobby。Enid是怡保人,在纽西兰部工作;Bobby则是槟城人,是名厨师,因为随著妻子Enid到纽西兰读博士。我们很要好,他乡遇知音,每次见面都少不免热情拥抱聊天,仿佛我们是相识多年的好友。说到Enid的好,就从我迷路开始,那天她明明下班了马上就可以回家,却陪著我走,我们一起看地图,尽管结果是失败的,那个办事处早在一年前就已搬迁了!虽然我们感觉上好像做了一场徒劳无功的事,但她和Bobby的和善我一直牢记于心。”

“Malaysian always be a Malaysian no matter where we are (译:不管身在何处,马来西亚人依然是马来西亚人)。我们马来西亚人很不一样,不管你将我们丢到世界哪个角落,我们依然可以遇一切难关而处之泰然。”马来西亚人该如何让马来西亚骄傲起来?这是我给娜达莎的最后一道提问,不是什么灵魂拷问题,实际上我也很想知道她是怎么想。

“Let us practice be kind to each other。(译:让我们学习善待彼此)减少说‘我’和‘你’,多说‘我们’(we)和‘我们的’(us),这并非天方夜谭,我就曾在新冠疫情期间目睹许多属于‘我们’的画面,我们一起协助‘我们’共渡难关。当然,我们也有需要改进的空间,我珍惜任何可以改善马来西亚的建议,虽然说‘Berkhidmat untuk Negara’(译:为国家服务)是我们的座右铭,然而,一个强健的国家,取决于人民的自强。我曾旅居海外,尤其见到居无定所的难民,我更了解,没有了国家保护,其他议题免谈。”

怎样才能有让本身有这种的认知?我相信这一切都需要多方面的经营。诚如一副图,主题是“和谐的马来西亚”,画出来的三大民族肩并肩站在一起的不算,但如果有一天,你在街角看见两个不同肤色的马来西亚人,用三种语文不断切换著交谈,从美食谈到美景,偶尔用对方听懂的语言爆一句粗,或不顾旁人目光乱笑一通,或许你正遇见的是我和娜达莎,或许也不是,但请相信,这绝对会是娜达莎脑袋里勾勒出来的“和谐马来西亚”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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