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青:呱叫夕阳别下山
来到泰北方县的土井圣,自下午四点便掩入伪帐之中,为静候黑颈长尾雉的现踪。约半小时光景,终见两雌一雄的美丽羽彩,自边坡走上山道觅食。还在操作摄相镜头,却突来一辆摩拖车快速驰过,把它们全都吓得迅窜逃隐入丛,使我们雀跃的精神顿然骤降到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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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静待,山区又陷入一片无声的静寂,微小音声都能听得清楚,一段悠长时刻过去,丛草之内传出悉索细碎声,长尾雉可能现身的机率似乎很高,大家引颈期盼着。不久,继之而起一串呱噪鸣啼的连绵,以为是呼之欲出的前兆,还期待能观赏到雄雉展开求偶的婆娑曼妙,然而,一刻刻地时光流逝,响鸣依然却迟迟不现踪影,欲见振翼舞拍的精彩也成了痴心妄想。
可不解的是,并无同类与之回应或对唱,那独自呱叫嚎嚷犹在,大家东瞧西找都看不见是哪种生物,不明白它为何如此激情且昂扬,达40分钟之久地丝毫未歇。
在山道下坡的暗丛内里,在雉群出入的附近,等不到雉鸡再现,却等来夕阳西下的步伐,走到与我平视成同一条水平线上,醉人的红霞披照即将转为灰的深色,才惊见一只灰背伯劳跳出,狂乱焦躁地跃上高茎芒稍,两脚趾和着叫鸣的节拍上下更姿,双翅张收开合地协奏有律。不去找食也不寻友伴,执意对着我们亢奋地表演它那殊异的舞技与歌喉。
夕日将沈,天色转昏,山道不适久驻,只好留它独白吟哦,或许它也因黑夜临至而生惶恐吧!虽呱嗓骚耳,却也增添这山中渐笼罩夜的黑的些许阳气;痴疯吠日的行径,虽徒劳却也画填生动。今夜,风萧月冷,明日阳光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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