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参与行动党的文宣是2008年。电邮收到槟城宣言的中译本,要求校对修饰。我因此用了一个下午逐字置喙,试图把部分典型的欧化造句,尽力改得比较中文。
那是一个充满理想的年月。为了改朝换代,广场挤满民众,口号迭起,群情激昂。只是随后发生的有碍观瞻,一言难尽。丁能补选,我偶然碰到前来助选的章锳,怪罪诘问: 为何处处针对火箭?
这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转圜,我只能笑而不答。何况,一夜之间,赢得政权,原本的自己友,不少环滁执政的核心了。少了掣肘,胆子大了,嚣张跋扈的言论,逞凶肆虐之动作,陆续浮现。
拱手让出
郑雨周中选丹绒武雅的州议员,也在那个时候。前首席部长许子根博士留下的议席,原是民政的铜墙铁壁,偏偏碰到了海啸;所有攻不了的堡垒,全部拱手让出。改变槟州成真,唯实质的逆转不止最后一里路。
只是雨周一直坚持环保的主题,总是玩真的。晴天雨天,他一如既往,用脚车宣示他捍卫两岸生态的决心。为了终结个别高楼之发展,他一度甚至不惜在新闻发布会扬言准备裸奔绝食。
郑雨周是淳朴之子,没有心机,想要为家国的下一代发言。纵然红线在前,地雷在后,他的肉身仍直奔过去。姿态如此这般,显然是以石自砸。2017年我在〈不听雨周言,土崩在山前〉调侃了他的不识好歹:
“身在火箭,处境往往犹如和皇帝下棋:一你不准赢出,二你只能认输;但是,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棋,全要输得很有技巧。只有这样,皇帝既能觉察你身怀的棋艺其实不凡,同时认为可被驾驭,不会功高震主。”
结局如何,可想而知。总之,道之不行,雨周最终不得不离开这个“排挤行动党”(Displace Action Party),以明身怀之壮志:退党之际,个人的党员卡和中心的党旗,也一起退回了。
兜兜转转
理想,似乎也一起被退掉:环保的政策、填海的工程、山地的发展、水患的轮回、规划的标准、房价的顶限、交通的设计、议会的执法、外劳的住宿,乃至本党的纠结,都是这样,兜兜转转。
如今章锳也在怀抱“最大的遗憾”声中被下车,我想她总算体会了这个党需要一双眼睛一顿鞭子。此时此刻,要救槟州,得投雨周;让他中选,尽早回到州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