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不再只从事单一职业,而是根据自身的其他专业或兴趣,发展出两份或以上的工作模式。举例来说,一名平面设计师除了设计工作,也是模特儿、文身师、网红和经营网卖事业。某人是工程师/农夫/面包烘焙师/咖啡师/手作人,同时具备员工和老板身分。而如此身兼数职的工作型态,就是一种“斜杠生活”。
“斜杠”(Slash),概念始自美国纽约专栏作家Marci Alboher的畅销书《不能只打一份工∶多重压力下的职场求生术》(One Person/Multiple Careers: A New Model for Work/Life Success) 。
“斜杠”是标点符号里的“/”,“斜杠”意指一个人同时有多种职业与身分的生活。“斜杠青年”,可能同时担任两份或以上的专业工作,又或在某一行业得到相当成就时,转往另一行业发展。
刚过去的平民巿集在GMBB文创商场主办“斜杠巿集”,每个摊主都有双重或多重职业身分。
摄影师卖精酿啤酒
45岁转行做老板
45岁的黄文升(David)身分是“摄影师/卖手工啤酒”。“摄影师”是他从前的专业,现在是经营手工精酿啤酒(craft beer)生意的老板。
他来自森美兰芙蓉,早年在Saito艺术学院念平面设计、南洋艺术学院主修摄影。毕业后成为摄影师从事商业摄影,包括拍摄商品、模特儿广告、婚宴及俱乐部派对活动等。扛着沉重相机工作,一做13年,直到专业摄影师行业开始没落。
当智能手机普及、拍照功能越来越强,人人用手机拍照,摄影师生意越来越少、价钱越来越烂,他意识到自己的摄影师事业到了尽头。“以前拍摄婚宴,从早到晚包剪接,一个job收入两三千令吉,现在一千多,甚至很多人叫朋友义务帮忙拍,只包个红包。”业余摄影师“劈价”抢生意,搵食艰难逼得专业摄影师降价求存或转行求生。
David认识的摄影师朋友几乎全都转行了,有的转做相框生意、有的做饮食业等。
在十一二年前,当时日本啤酒Sapporo进军大马,他做足功课前去应聘巿场销售,面试时因诚实告知没听过该品牌而被录取。做了几年累积啤酒知识,第一次在新加坡接触手工精酿啤酒,惊为天人。“原来世界上啤酒种类如此多!”他从好奇研究到爱上精酿啤酒,便毅然辞职创业。
鼓励勇于创业 无需立即放弃正业
最早他在家乡芙蓉开精酿啤酒专卖店,三十几岁没钱胆粗粗创业,开店两周遭爆窃损失惨重,只得向家人借钱救急。当年本地几乎无人认识手工啤酒,公司几个月无业绩,惨淡经营。
他咬紧牙根撑下去,慢慢推广教导如何品尝精酿啤酒,捱了很久才渐有起色,赚到一点钱在芙蓉Uptown开分店。后来契机出现,一名相熟酒客变投资者,连接在马六甲、柔佛峇株巴辖开The Craft Beer shop Malaysia分店。接下来他将推出自家品牌“Fatboy”精酿啤酒。
精酿啤酒从十多年前无人认识到近年开始被接受,一路走来实为不易。他仍在努力推广,不时南下北上参加活动巿集摆摊,目的除了曝光宣传品牌,也尽量接触不同的群众,收集数据研究巿场。
从摄影到手工啤酒,他都是将兴趣经营成事业。“做精酿啤酒这一行很开心,除了自己热爱,也因此认识到许多外国朋友和外国酿酒师,互相交流分享。”他强调,品尝手工啤酒是门学问,不鼓励饮酒过量。
他对考虑当斜杠族的人建议:“要勇于创业!但起步时勿一次过下重注,无需马上放弃正业。”
模特儿卖手作饰品
难忍通勤塞车摆摊好玩
26岁的李碧慧(Mia)在The One美术学院念广告与平面设计,在上学时被人发掘邀请拍广告,开始当模特儿为潮牌拍广告。“误打误撞入行,觉得很好玩,原来品牌模特儿跟想像中走天桥的模特儿不同,不需要很专业,对身材外形也没有很高要求。”
毕业后她做过摄影师、在KOL管理公司上班、当过服装店销售及社媒宣传,并担任过YouTube频道审核员。以上工作内容跟专业所学有关系,也是本身感兴趣的领域,但最长不超过两年,离职原因主要是工作时间长、自由度不高和工作环境人际关系。“我很容易受环境影响,人际关系一复杂就会想离开。”
上一份工作每天开车通勤,往返塞在车龙里两小时,浪费生命且耗费能量。工作以外没有时间和力气做自己喜欢的事,这样的生活令她吃不消毅然辞职,当起斜杠青年。
现在她除了当模特儿接拍广告,也经营自己的品牌Amorphous,在文创巿集摆摊售卖手作饰品。
Amorphous其实最早是她念设计时设计品牌的功课。2017年及2018年参加了马六甲鬼门关巿集后,她到处去巿集摆摊,一开始卖嬉皮类的手作、插图和手工粘土等。疫情期间巿集全停,在ClubhouseI社交平台上认识一群时尚领域的新朋友,2022年疫后巿集重启,她又出来摆巿集帮朋友卖二手衣,重拾摆摊乐趣。
“摆摊很好玩,很幸福!”她说:“巿集是一个可以认识到各种不一样的人的地方,摊主之间的关系不像很亲密朋友,也不是冷冰同事,而是一个温暖社群,大家互相欣赏、互相鼓励。”
当模特儿及在时装店工作培养出时尚触觉,加上本身喜欢打扮穿搭,她重新构思为品牌定位,主要卖手作饰品,慢慢摸索属于自己的特色。同时她也看到自己的不足,自我期许更加勤力经营社交媒体宣传品牌,并计划学新东西加强创作。
收入或许不稳定 追梦不留遗憾
摆摊收获很多人生体验和友谊,这些非金钱能买到。“现在认真经营品牌跟以前玩票性质摆摊心态不同,刚开始只是玩玩,价钱随意放随意卖,现在要学计算成本,生意必须赚钱才能持续下去。”计算金钱是她的软肋,所幸其他摊主朋友都很愿意分享经验和指导。
斜杠生活,意味着收入不像打工般稳定,她放下收入高时的享受和娱乐,改变开销习惯,到目前为止适应得到,觉得可以持续下去。
递交辞职信,身边朋友说她太任性没想后果,家人也担心她收入不稳定。她一度陷入低潮,但哥哥发信息告诉她既然勇敢选择这条路,家人一定会支持,让她受到莫大鼓励。“有的人向往稳定生活,有人追求梦想,我想体验人生,觉得应该能行就去做。”
她对建议有意当斜杠族的人:“要有心理准备,你会和你的朋友不一样,收入会不稳定,也不一定成功,但人生有梦想一定要试一试,不要留下遗憾。”
成为斜杠族之前 应具备3个观念
究竟该如何成为斜杠族呢?首先,必须充分了解自己,并掌握社会趋势,才能让自己拥有稳定的兼职收入,逐渐朝兼顾工作与生活的目标迈进。
以下列举3个成为斜杠族之前,应具备的重要观念作参考。
观念1:了解自己专业与兴趣
社会上工作型态百百种,唯有找到符合自己专业与兴趣的内容,才能做得长久。有些人可能会因为某些职业前景较好,而放弃专精原先有兴趣的领域,或强迫自己踏入不熟悉的行业。然而,想透过此行为发展斜杠,不仅失败机会较高,也可能产生极大的工作压力,反倒让生活失去平衡。
观念2:懂得取舍
想成为斜杠族,必须同时兼顾正职与兼职的工作内容,或是掌握多份兼职作业,才能让收入维持在稳定状态。不过,由于兼职免不了花费下班后的时间,特别是初期尚未习惯斜杠模式时,可能因此需推掉聚会、饭局等休憩时间,此时,便需要依据自身状况,在工作与玩乐之间取舍,所谓“有舍必有得”,懂得适当舍去某些事物,才能真正有所获得。
观念3:具备足够自制力
斜杠族最大优势就是拥有极大自由,可以随心所欲依照自身状态,调整工作时间,但这项好处同时也是把双面刃,若没有足够的自制力,不仅无法顺利完成工作进度,更可能让你的生活被多重工作压力追赶,导致自己既不自由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