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奎斯的“魔幻现实主义”代表作《百年孤寂》里,有段故事让我记忆深刻。
一名已婚妇人卡皮欧,某天发现结婚戒指突然不见。她翻箱倒柜,搞到全家上下不得安宁,最终惊动家里的老祖母。老祖母想了一会儿,后来走进某个小孩的房间摸索,神奇地就在某个高架子上找到戒指。
大家都赞扬老祖母眼力好,事实上老祖母的眼睛当时已近乎全瞎,几乎都看不见光线。但她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因此就放大其他感官来代替“视线”。
后来她发现,大家都在不知不觉中重复同一路线在走动,包括在特定时间做相同动作,若真的掉东西,意味着那个人肯定是偏离常轨。
老祖母回想卡皮欧当天跟平常不一样的行为,就是特意把床垫拿出去晒,希望能赶走臭虫。而在晒床垫的过程中,一群小孩也喧闹跟着消毒。
卡皮欧为了方便工作,肯定会脱下婚戒,但为了避免小孩乱拿来玩,所以才把东西藏在高处。
卡皮欧为何一直无法找到,是因为她只沿着平常活动的路线找,反而被日常习惯妨碍了记忆。而老祖母虽然瞎了眼,但凭藉细心推断,默记家里的位置,最终发现许多正常人都看不到的事实。
太多成功经验
听起来是个不足挂齿的细节,却一直深深烙印在我脑海——我们常被惯性绑着,最后会造成许多错觉。唯有在摆脱日常习惯,走出自以为是的惯性盲点后,我们才能看见真相。
从阿拉袜子到Vern‘s鞋底涉嫌侮辱阿拉的新闻,究竟真相是否涉嫌侮辱宗教,想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答案。但看起来荒谬的指控,为何却依旧沦为某些政客乐此不疲的操作?
答案很简单——过去有太多成功操作的经验,才让挑起族群间的宗教议题,成了捞取个人政治资本的捷径。
明明就是低劣手段,动机也太粗糙,若国家领袖肯跳出来霸气回应,说这一切都只是小部分人在兴风作浪,大家都还是依循着日常习惯彼此尊重,那这些风波相信很快就会压下。
可惜的是,高级领袖都选择噤声,没有人敢拨乱反正,把矛头指向撕裂族群情感的居心者,正义与公理就像那颗失踪的婚戒,被摆在看不见的高架上。
当这些无中生有的指控变成日常惯性时,我突然想起小说里的老祖母。
眼瞎心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