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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任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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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任平《你要在车里呆多久才肯踏进家门?》

为什么你开车回家,到楼下了,不下车,你还要在车里坐那么久?

 这是我从网路上记下的一句话,语句是这意思。我每天都会记住一些字句,希望有些小澈小悟——大澈大悟——谈何容易。我想到景气好的80年代下半叶,日本人下班大多不赶着回家,他们三五成群,聚在酒吧喝酒吹水,吃吧女的豆腐,或干脆去唱卡拉OK。

 两岸三地加上新马,近年来的趋势是回到家,却坐在车里沉思,或留言与友人倾谈,发发牢骚,骂老板骂顾客……把情绪发泄到差不多了,才跨出车子,勉强抖擞精神,回到屋子里去。

 面对妻儿再加上年迈的父母,职场人根本不能(不宜)讲述当天在公司或在外做sale的种种遭遇。如果被迫不能不讲述,也得选择性的找愉快的、成功的事例来说。这是上班族共同的心理症结,上班变成出卖劳力、脑力、时间以换取生活费的“交易”。

 上班与工作基本上不同。上班有固定地点,时间通常是8小时,加班有加班费,不同公司有各自的规章制度文化,上班族必须遵守。工作与上班不同,你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你从事的工作是你的职志,让你安心立命,做得开心,生活得有尊严。


 回到家,在泊车处逗留,是在歇息?是在反思?还是在调整心态,准备面对妻儿家人组成的“家庭”?如果上班、在外奋斗得戴上面具,回到自己的家,是否可以把面具脱下——发脾气,把一天累积下来的怨气、戾气——都发泄出来?但是这样做会伤害到家人,你只能按捺情绪,不让它外爆(explosion),不让它外爆它会内爆(implosion),长期下来,你的身心灵健康全都会出状况。

夫妻之间要建立友情

 “家庭”可以是乐也融融的场域,可以是冷漠乏味的群体,也可以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危城。根据一项调查发现,比例是1:3:6(人在大陆,手上没有那份报告),经济条件有它决定性的作用。人伦关系扮演重要角色。富裕的家庭,如果成员各怀异心,明争暗斗,在外头厮杀了一整天的职场人,宁愿在车内“独处”多一会儿,愿不愿意走入一个名字叫做“家庭”,其中成员每天都在勾心斗角的牢笼。

 放工不回家,找朋友吹水,是比较极端的例子。国内的华人没有日本人的习惯,傍晚去喝sake聊天,他们要面对是不算友善的家人,包括妻子父母在内的家庭成员。一个家庭的失败,不仅是经济衰落,而是家庭成员每天碰面不是不瞅不睬,便以顶撞式语言来对应。

 夫妻之间缺乏尊重(相处久,太熟络了,连起码的礼貌都免了)——我不止一次呼吁结婚后的夫妻,要建立的不是爱情而是友情——与父母仿似陌路,嫌弃老人啰唆,老人面对儿女亦无言以对。开车回家,回到自家门口,你会想进去那个没有温暖、亲情欠奉的“家”吗?解决问题的密码,是只有两个字的“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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