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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涩靖态

马保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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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保靖:一个退休警探的老年生活

读了史蒂芬金的“比尔霍吉斯”三部曲《宾士先生》、《谁找到就是谁的》和《我们还没玩完》。各自独立的长篇,由主角比尔霍吉斯串联起来,形成精彩绝伦、书写人性的犯罪小说,也描写了应对老年该有的心态。

故事始自一起开车撞人事件——一位反社会且聪明绝顶的罪犯,开着马赛地朝就业博览会入口前的队伍撞去,酿成多人伤亡。即将退休的霍吉斯警探负责调查此案,因无法逮捕凶手归案,退休后郁郁寡欢、酗酒、生活没了意义,还萌生自杀念头。一直监视着他的凶手,为想让老人自杀,寄了匿名信给老人,没想到此挑衅之举反而激活了霍吉斯垂垂老矣的细胞,生活也有了目标,两人开始了斗智角力一争胜负。

《宾士先生》是冷硬派推理小说,没有作者惯常书写的超自然力量元素。书中以英雄及反派二人视角不断交错,引导读者进入退休警探行屍走肉的生命,同时对凶手的心理状况一目了然。惊心动魄的情节中,带出两人形式相异的恐惧——大众眼中变态的思维(其实有少许可怜),以及变老的焦虑。

爱书人最能体会

续作《谁找到就是谁的》,让英雄与大魔头获得中场休息时段。此书以撞人惨剧其中一受害者为序曲,描绘他因事残废,生活骤变,人也消沉负面。此时热爱文学的儿子捡到30年前,因入屋行窃惨遭谋杀的知名作家未面世的手稿,因此惹上杀身之祸——30年前的凶徒循迹前来讨回自己的东西。

作者将两代文学爱好者对好故事的执念描绘得有声有色,透过两人的行为,让读者思考灰色地带的道德价值,也写出当读者对作家的痴迷到某程度时,会不自觉地显露人类最原始的罪。读着小说,我不时代入角色,心想若有机会,会否逼迫史蒂芬金改写《黑塔》,以符合本身的期望?这种耐人寻味的纠结,爱书人最能体会。

持续学习才不老

第三本《我们还没玩完》,则是英雄与大魔头再决胜负的完结篇,主角在书末迎来人生的终点——死亡。胆敢剧透,并非刻意剥夺读者的阅读乐趣;全书最引人入胜之处,是老人在踏上小径末端的空地前,完成了无数有意义的事,如不再自怨自艾、自我孤立,也为身边的年轻朋友带来欢乐与希望,他从容地面对死神的来临,更值得所有人学习。

我觉得,大魔头宾士先生无意之下,替这位退休警探最后的人生注入能量与生活目的;而亟欲将敌方置于死地的霍吉斯,若一早捕抓到凶徒,退休后或也会为其他事抑郁而亡。他俩微妙的关系,就像蝙蝠侠与小丑,虽是对立的宿敌,却成就了彼此的人生。

老,可怕吗?许多长辈对我说,变老并不可怕,老了依然可像年轻人那般学习,对生命的热忱不减;可怕的是为自己变老而忧心忡忡、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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