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乐团披头四(The Beatles)在英国港口城市利物浦(Liverpool)横空而世后,他们的音乐从此输往全球也风靡世人,迄今影响一代又一代的人。家在吉隆坡的戴瑞发是芸芸披粉之一,他对披头四的一往情深始于五岁起天天听他们的歌,五年级开始收集他们的新闻剪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至今拥有披四头收藏品逾八百件,他还曾特地飞往利物浦朝圣、前往伦敦走一回披头四走过的路。这一场访谈在披头四歌声中进行……
在披头四乐团红遍全球的六十年代,远在大马这片土地上有个男孩戴瑞发在吉打出世,五岁那年他随家人迁往柔佛,在他乡成长过程不缺音乐,彼时,有一首歌闯进了他的生命里。
未料到,让他从此无法自拔爱上披头四,“人生中听到的第一首披头四歌曲是《I Should Have Known Better》(我早就应该更明白),当时,我觉得好听,但不知他们有名气。”
“这是从大哥所拥有细碟播放出来的,碟里还有另一首《A Hard Day’s Night》(一夜狂欢),这是披头四首部电影的同名电影原声歌曲。”
他的大哥是个披粉,拥有细碟也有大碟,据他忆述,家里几乎天天都在播放这两首歌;除此之外,他的另一个哥哥拥有一把吉他,他常常拿来自弹自学,“这让我更爱音乐了。”
他还提到当时大马国营电视台(RTM)有播放披头四卡通片,“每周五下午播放、每次长达半小时,故事里会搭配他们的两首歌。”这系列披头四黑白卡通,至少让他追捧了两年。
听歌做选择题!
直至五年级的时候,“老师说,每个人都应该培养出一个嗜好。”老师间接鼓励他做了这件事,“同学们有的收钱币、有的集邮票,我心想:不如就收集披头四的新闻剪报吧!”
尽管他是个华校生,但只有英文报才会不时报导披头四新闻,他便开始翻阅英文报,但凡与披有关的新闻都会剪下来珍藏,现时翻开这些剪报,它们都悄悄蒙上了岁月的色彩与味道。
就当时而言,这个行为同时鼓动他阅读英报文章,进而精进英语程度,“英文老师也曾说过:学英语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唱英文歌,那时的我,熟听至少有廿首披头四歌曲了。”
他笑忆,听披头四英文歌还确实曾帮他过考关,“记得有一回考试选择题为‘I___ him sitting there yesterday all by himself。’,答案选项有see、saw、seen 和seeing。 “
“我毫不犹疑就选了‘saw’,因为想到披头四第一张大碟里,第一首歌就叫着《I Saw Her Standing There》(我看见她站在那里)。”但他没料到也有失策之时。
在另一次英文测验中,考题涉及“She doesn’t 或don’t care”助动词的应用,“我又想到《Ticket to Ride》里,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写的:But she don’t care。”
“结果我写了‘She don’t care’,最后当然是答错了。”心生疑惑的他跑去问老师,幸好老师也懂得这首歌,但师生俩都无解,“如今回想,或许是为迁就歌曲拍子而这么运用吧!”
不论是对或错皆成当下记忆中的乐趣无穷,“六年级的有一天,我把剪报统统带去学校跟同学分享,大家知道我喜欢披头四后,只要有关于他们的人事物,都会主动通知我。”
小学毕业后他开始存钱,“有余钱都会用它来买披头四的卡带、书籍或杂志。”生命中有的事情开始了就止也止不住,事到如今,披头士音乐不息,他收藏披头四宝物的脚步亦不停。
弦难断梦待续Beatlenut继续疯
升上中学以后的整个八十年代,尽管戴瑞发也聆听红透全球的Culture Club 、Duran Duran、Wham等组合的歌曲,但他坦言,对他影响至深的依旧是披头四。
他还为此与同学组乐团,“我们乐团就叫着‘Future 99’,除了我担任低音吉他手外,还有一位同学孙彦彬出任鼓手,由于仍在念书,未有经济能力,我们都用他的架子鼓。”
“另外两位同学负责节奏吉他和电风琴。”他们在学校活动表演,也在朋友圈演出,“大家一起开心玩音乐。”尽管这段日子并未专注于披头四歌曲,但此经历精进了其音乐底子。
从新山到吉隆坡念大学后,他在马大遇见志同道合的披头四迷,“刚好有个会打鼓、有人懂弹琴,又有个擅于主音吉他,加上我习于低音吉他,于是,跟他们建议组乐团。”
“结果,大家一拍即合。”在大学期间,他们善用校内旧器材,也租用校外录音室,“我们非常擅长披头四的歌曲。”喜好固然重要,可终究要回归现实,“音乐的路难走啊!”
“后来,为了应付考试,只好暂停下来。”但组乐团的心思一直未曾离开过,大学毕业步入社会工作后,他又跟同路人再组乐团,这一次名符其实就叫着“Beatlenut”!
Nut带有坚果之义,也含有疯狂之意,“‘Beatlenut’说的正是我们这群疯披头四的人。”
唱进灵魂深处你只需要爱
在积累一定乐历、学历以及人生阅历后,戴瑞发对披头四的歌曲愈加深入理解,尤其在大学修的是社会科学这门科系,他细赏歌曲之余亦思考家国乃至天下事。
“我常想为何人与人的思想有异?为何社群与社群会产生怨恨?”在梳理团团疑窦之际,他思及披头四的《All You Need Is Love》(你只需要爱),“这个主题放在四海皆受用。”
“假如这里有爱就不会起冲突,世界就会和平了。”语毕,他提及生命虽短暂却用了毕生倡导爱与和平的约翰蓝侬(John Lennon),也不能绕过《Imagine》(想像)这首经典歌。
“试想世界如果没有国界/这不难办到/没有杀戮或死亡/也没有宗教信仰/试想当所有的人/在和平中活着。”尽管51年已过,无战火世界依然停留在想像,但先从自身做起。
“我会在生活中实践和平,用平等对待且以爱相待所有人。”披头四不仅把歌唱入人心,也把生活哲学唱进灵魂深处,“每首歌都有其深远意义,他们是在用文字游戏人间呀。”
在这之前,他还提及约翰蓝侬的另一首创作《 Beautiful boy 》(美丽的男孩),歌词中有句“Life is what happens to you while you’re busy making other plans”。
“这就是人生!”他解释,当我们在忙于计划未来和制定时间表时,生活就这样发生且时间不等人,“我们更不晓得究竟死亡比规划中的未来哪个更早到来,活在当下显然很重要。”
活在当下不就是活得快乐的不二门道吗?年过半百的他体悟到,凡事看开些自然心平气和,“我一直沿用他们歌声里传递的态度过日子。”
重温久远故事“声”历其境
走在54岁的路上,戴瑞发曾在2003年以珍藏631件披头四收藏品而进了大马纪录大全(The Malaysia Book of Records),许多年后的今天,他说,现在有超过八百件了。
他把它们安放在家中一间名字叫着“便士巷”(Penny Lane)的大房里,“这里有海报、书籍、杂志、徽章、迷你模型、小吉他与鼓具、玩具、壁钟、手表、T恤、包包、雨伞、垃圾桶,当然,少不了不同年代、不同格式的音乐录音带和套装。”
“但凡有披头四名字的物品都会入手。”他到过无数地方搜罗披头四藏品,最远且最开心一次是英国行,“那是2017年到披头四的故乡利物浦参与披头四周。”
“想去好多年了,毕竟去一趟要花很多钱,需要三思而后行,到了那一年,经济状况尚且稳定了,于是,下定决心去朝圣。”他笑说,事前还准备了一笔钱来购买披头四纪念品呢!
远道而去的他不仅接触和结识了来自全世界的披粉,还参加了《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佩珀军士的孤独之心俱乐部乐队)专辑的50周年纪念活动。
此行最珍贵收获便是购买到此专辑限量版套装,他随即讲到它的独特之处,“回到1967年,这是一张概念专辑。”他说,通常专辑里十多首歌都是互不相干,可以单独挑来聆听。
“但这个不一样,聆听者需要从头听到尾,因为每一首歌曲都环环相扣,最后一首则是安可曲,惟有听完才能想像整个画面、才懂得欣赏。”
此外,歌里也加入拍手、走路、咳嗽等声景,让听者有身临演唱会其境之感。他小心翼翼把盒子里组件握在手里再看一回,眼里尽是爱不释手,口里则娓娓道来那些久远的故事。
后记:一辈子追下去
“怎么可以不爱他们呢?”这是戴瑞发在滔滔不绝叙述披头四开创的音乐格局、传递的生命态度,还有对他音乐的启发后的肺腑之言,他还说:“我相信自己曾是洋婆,于1967年在利物浦去世,生前是位音乐老师,随后投胎为今生的我,因此,我会弹吉他与钢琴。”他认为,这是唯一可以解释他爱上披头四的因由,“我会一辈子追下去,直到老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