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山：芙蓉李三律義山

報導：林慧慧
攝影：黃健偉

芙蓉李三律義山，早年曾因葬有開埠功臣甲必丹譚揚而廣為人知，該義山在上世紀90年代更爆發迫遷風波，引起華社關注。

李三律義山座落在市區內，形成一大特色；該義山開辟於1903年，1996年管理層提呈義山美化圖測，被當局以義山將改作商業及泊車場用途為由拒絕，始令被蒙在鼓裡的華社，驚悉義山正面臨迫遷風波。

不過，這場“義山迫遷”風波，最後在華社發揮團結力量，與州政府週旋及爭取下平息；州政府宣布改道發展，保墳運動終告成功。

經歷兩次風波

負責管理義山的芙蓉華濟公會會長李劍鴻憶述李三律義山的往事時告訴《中國報》，當時該會全體理事對州政府有意在義山正中開辟道路作發展，完全不知情，當時也未有任何人民代議士告知州政府的這項議決。

“除了收到政府來函拒絕美化的圖測，信裡也聲明承包商將把建築所用的石頭及材料丟棄在義山的土地上，這裡我們發現事態嚴重，整個事件已朝向不受我們控制的方向發展。”

他說，該會立即聯合華團一起向國陣華基政黨提出訴求，一年又一年，不斷與州政府週旋協商，最初有556個墳墓須遷移，後來當局又以拉直舊拉務路為由，須移動206個墳墓等。

“因華濟與森州6大華團堅持墳墓‘一個都不能少’，這場‘改道保墳’事件，於2003年終得到時任森州州務大臣莫哈末依沙的同意，圓滿解決。”

李劍鴻坦言，事實上，李三律義山經歷過兩次引起華社關注的風波，唯若與迫遷風波比較，市議會於1963年在義山立下“芙蓉市議會”管轄告示牌和之後拆除告示牌的風波，屬小巫見大巫。

飄洋過海僑鄉長眠地

李劍鴻指出，由華濟管轄的義山，包括了申達央、亞沙、李三律（羅白）和沙都口（鄧普勒路）義山，在這四大山頭，目前僅剩佔地最遼闊，面積達127英畝的申達央義山，尚有擴張的空間，其他3座位于芙蓉的義山皆已葬滿和封山多年。

“李三律義山是四大義山中最早被開闢的老義山，也是當年飄洋過海到我國謀生計，不幸客死異鄉的礦工或被賣豬仔到南洋來的中國僑鄉，最後長眠的地方。”

他說，以前的華人隻身來南洋是為了討生活，個個身無分文，十分落魄，他們大多數是單身光棍，家人都留在原鄉（中國），不幸病亡後，葬禮也盡可能從簡。

“若在老義山繞一圈，很快可發現許多殘破墓碑，不是沒有墓碣，就是沒豎置墓碑，有的連往生者的名字也沒有，還有一些因沒有後代前來掃墓，全部漸漸成為“棄墳”。”

常發生“生人霸死地”糾紛

“在很多年以前，若有人在墳場目睹一群人爭搶墳地而大打出手，那根本不是新聞，因為當年那是見慣不怪的事。”

李劍鴻說，當年的老義山，不屬於任何人，在尚未封山以前，經常發生“生人霸死地”的糾紛，有者甚至在義山爆發全武行，上演一齣齣爭奪墳地的鬧劇。

“如果問這裡共有多少墳？我還真的答不出來，因為已封山的義山，不像申達央義山經過規劃，老義山的墳地都是‘先到先葬’。”

他說，除了申達央，已封山的亞沙義山（39英畝），李三律義山（23英畝）以及僅有19英畝的沙都口（鄧普勒路）義山，以前的墳地屬於政府“四不管”地區，於是被一些群黨，如經營殯葬棺木業者有機可乘。

“棺材佬一有空檔便往義山亂鑽，為家裡有人往生的富人找墳地，可是A棺材佬找，B棺材佬也同樣在找，以前還發生過裝著死人的棺材送到義山，才發現有人‘捷足先登’先葬在被相中的空地，兩邊的業者互不相讓，上演全武行。”

沒供奉二戰英國人塚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芙蓉也遭受烽火波及，當年有不少英軍在戰爭中傷亡，李劍鴻矢口否認，芙蓉的老義山有供奉英國人塚。

他強調，芙蓉的華人義山只安葬華人，即當年從中國前來南洋謀生的亡魂，以及在芙蓉落葉歸根的大馬華人。

他說，當年所有英軍亡者全部被統一安葬在靠近皇家山公園附近的基督徒墓園。

他提及，聞人甲必丹譚揚的夫人原本葬在此義山，後來因譚氏後裔的撮合，才把譚揚夫婦分別從李三律和沙都口義山，遷到另一老義山即芙蓉亞沙義山的‘宏陽譚氏總墳’靈地合葬。”

他說，芙蓉亞沙義山原是客籍人士的墓地，卻於1955年通過憲報公布改為華人墳地，也就是說，各籍貫華人皆可葬在該義山。

沙都口義山曾有外勞偷埋

在過去5年，在已封山的沙都口（鄧普勒路）華人義山，竟曾發生過外勞偷埋事件，前後已有3宗案件。

李劍鴻受詢時指出，偷埋事件是在5年前發生過一次，他記得當時接獲沙都口義山的警衛來電，有外勞竟趁著月黑風高之際，漏夜搬運同鄉的屍體到義山，在墳墓和墳墓之間的空地，偷偷鑿出一個足以容納一人的洞穴，再把已逝的同鄉遺體埋入空地裡。

“據我所知，外勞通常是趁人們酣睡的時刻，才偷偷潛進義山，尋找‘合適’的埋葬地。”

他指出，沙都口義山自第一次爆發偷埋事件後，之後又接二連三再發生外勞偷埋事件，5年來前後至少3次，相信有關外勞是來自同一批人，或互相有聯繫，他們居住的地點與義山十分靠近，外勞才可以方便搬運屍體到義山。

他說，因為不清楚有關外勞或死者的背景，一般在接獲守衛的通知後，他立即向芙蓉警方作出投報，由警方介入調查和全權處理。

“直接交給警方辦理是最妥當的處理方法，避免節外生枝，假如外勞屍體是因為私下拼鬥致死，被兇手偷埋便是兇案，屆時義山有可能是兇案現場或被移屍的案發現場。”

他說，所幸被揭發的偷埋事件，並未涉及兇殺命案，而是普通病逝，礙於無處可埋，或其他私人因素，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埋葬在華人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