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面书朋友掀起的“猜哪份做过的工是假的”游戏热潮,我到处去猜,自己倒没设着玩,热潮已退,却激活了我一直想着要记录下来的生活片段。其实那都是很开心的时候,简单,很简单。
【XXX土产店店员】
邻居朋友问我:“要不要趁长假去打工?”她和妈妈逛街时,留意到The Store有一间土产店要请人,拿了电话号码,我说好。伫立店家前,深色招牌,鲜明的商标,映入眼帘,有种压迫感。
朋友拉着我的手进去,老板是对夫妻。他们瞅我们一眼,说:“早十点到晚十点,一小时2令吉80仙,有问题吗?没有你们跟kakak进去仓库,今天进货,很忙。”我们进了那狭小的储藏室,地上都是满满的土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凌乱不堪是个什么境地。我们需要开箱、抹货、给产品打上价钱、装箱、搬去正店、排货。马不停蹄地工作,到了吃饭时间,kakak去给我们买饭,吃完马上开工。电话里说好的休息一小时没了。
终于把堆积如山的土产处理好,就得去门口站着,看到有顾客进来,就得紧跟着他们,老板说,不能让他们试吃太多,要“跟紧紧、看紧紧”。有时,跟不紧,老板眼睛会紧盯着我们。有一天,老板说:“明天不用来了。等电话通知。可能让你们去分店。”等了一星期也不见召唤。年长我两岁的朋友说她去了解情况。回来告诉我,老板说再也不必去了,我打电话给老板,他听到是我就挂了。
我等妈妈放工回来告诉她,又等了好一阵子,趁妈妈休假,陪我去店里要薪水。老板说:“你不够岁的你懂吗?非法的!”我妈问:“那你又请?”
“那你去告我咯,去告啦!”随手抓了一把钞票“砰”一声搁在玻璃柜台上。妈妈拉着我的手正要出去时,我另一只手赶紧抓起皱褶的钱。走出门口,我数一数,只有二十几令吉。妈妈说算了。就只好算了。那是1998年,时薪2令吉80仙。时过境迁,当年的小孩长大了,逛街时,偶尔会经过这家店。有时候,我只在外瞥一眼,有时候我进去晃一圈,看一看,看一看当年的小孩,告诉她:“姐姐现在过得很好。”
作者简介:郑诗傧,面向现实社会的最佳武器,不是把自己也变成“厉害”角色保护自己,而是用真诚与善良、同时具备自我安全意识,去柔韧强化自己,投身社会。学会把忧伤调成像颗糖,好的,坏的,都是我的。现为新纪元大学学院国际教育学院院长、中文系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