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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宇:华人勤劳论的背后代价

华人被视为勤劳则是因为他们提供了最低阶的劳动。在华人勤劳的背后,却充满着殖民主义对当时华裔的剥削。当时的华工,常年累月在矿场以及种植园中从事剥削性的体力劳动,殖民政府通过赌博和鸦片等成瘾性活动牢牢控制着华工,让他们长期处于负债状态,为了还债和活命,不得不在矿场里努力打工……

书名:懒惰土著的迷思 作者:赛胡先阿拉塔斯 出版:阳明交通大学
书名:懒惰土著的迷思 作者:赛胡先阿拉塔斯 出版:阳明交通大学

马来西亚作为多元民族的国家,马来人占了总人口的一半以上。可是,在大部分华裔社群眼中,对于马来人的标签大多属于负面。部分人认为马来人懒惰、不事生产、无进取心和醉心于安逸的生活。当然,除了华人社群,部分马来领袖也抱着相同的看法,前首相敦马哈迪就曾指出,自己因为无法改变马来人懒惰的恶习而感到心痛。

那么,关于“马来人懒惰,华人勤劳”论,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在华裔社群中发酵?读者们能够通过塞胡先阿拉塔斯(Syed Hussein Atlas)于1977年发布的关于《懒惰土著的迷思》这本书来了解这些刻板印象的形成,以及对马来西亚未来的影响。

作者在书中通过殖民时期的历史脉络,对殖民主义进行批判并检视殖民统治期间所散播的思想,如何改变、影响社会。在作者看来,殖民者千方百计 ,处心积虑贬低与否定被殖民者的历史与文化,希望经过潜移默化,让被殖民者对自己的历史与文化失去信心,并开始合理化和接受殖民者的统治。

殖民者刻意打压原住民

在马来西亚殖民甚至是刚独立时期,由于许多社群以及学者,长期接受殖民者提出的思想,导致许多社会科学研究进入以“西方殖民主义世界观”为主的被俘虏状态,难以公平公正的理解和分析困扰社会的问题。

本书探讨的“懒惰土著迷思”虽涉及多个东南亚国家,可是由于作者背景,其中对于马来西亚的篇幅拥有更为详细的描写。作者以莱佛士时代为开篇,探讨在莱佛士来到新加坡以前的马来人形象。当时的马来群岛一直奉行自由贸易,由于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吸引了不少周围地区的商人过来经商。

正由于东南亚贸易成长,才会把西方国家吸引过来,以武力打破现有贸易秩序,摧毁当时马来社会中的阶层。当时的土著地位遍地可被诠释为历史的必然性,这是由于一旦他们的国家被占领,他们就必须被贬低,使他们觉得自卑,低人一等,否则他们会挣脱外人强加于他们的枷锁。马来土著的负面形象,正是在这种大环境之下,从殖民主义时代开始逐渐被构建。作者通过许多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的殖民时期学者的文献当中发现了诸多对于马来土著充满偏见以及负面的描写。

马来土著的负面形象,更是在殖民统治者全面接管马来半岛之后达到高峰。在当时欧洲的殖民浪潮之下,欧洲国家的殖民主义更多是由资本所催生。殖民者往往不是某个欧洲国家的正规军队,而是与当时政府或皇室有关系的私人公司。

在当时的殖民资本主义时代里,任何不符当时殖民统治着利益最大化的活动都被看为异端。懒惰土著的形象,正是在这种思潮之下成型。虽然当时的土著拥有固定的工作,可是由于他们多数并非受雇于任何殖民行业,宁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也不愿意成为殖民资本的生产工具,所以就被赋予懒惰恶名。

摆脱不了殖民思想

在殖民论述中,与“土著懒惰”论述相反的则是“华人勤劳论”。在作者看来,华人被视为勤劳则是因为他们提供了最低阶的劳动。在华人勤劳的背后,却充满着殖民主义对当时华裔的剥削。当时的华工,常年累月在矿场以及种植园中从事剥削性的体力劳动,殖民政府通过赌博和鸦片等成瘾性活动牢牢控制着华工,让他们长期处于负债状态,为了还债和活命,不得不在矿场里努力打工。以1907年的人口普查为例,当时殖民地中华人有大概33万2182人,但死亡人口则高达每千人里有43.49人。这显示了“华人勤劳论”背后,所需要付出的沉重代价。

马来人显然在当时为了回避殖民资本主义的企业活动,而被断定为抗拒稳定的工作。在这种语境下,马来土著由于所从事活动无法提高殖民地的收入而被标签为懒惰。可悲的是,这种看法仍延续至马来西亚独立以后。作者认为,这是由于马来西亚在建国过程中,没有经历过漫长的政治斗争及反抗,所以其上层精英统治阶层具有连续性,导致马来精英分子的意识形态与殖民意识十分相近。

时间来到今天,本书对读者的最大启发是,本地华人社群甚至是马来政治领袖,仍被殖民地政治意识形态绑架,不能在不受传统宰制的情况下,独立提出问题以及给予相关的解决方案。例如,“懒惰”一词普遍被定义为对工作缺乏热枕、缺乏工作的医院以及不关心工作结果等。可是本地马来土著真的符合以上的定义吗?无可否认在每个族群中,总有吃懒做的人,可如果以偏概全,恐怕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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