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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宇:面对死亡我们的态度

人的一生面对许多困境,这些困境源头在于我们的存在并没有特别的理由,宇宙对于我们的到来以及离开,都抱着漠然态度。我们的生命,或许只能在某个程度及维度有意义。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死亡会好过活着。死是坏事,是由于它毁灭性的因素。任何试图通过自杀来解决问题的人,只不过是在逃避责任……

既然生命只有“有限的意义”,那死亡是不是一件好事?这是作者在本书中讨论的主题之一。作者认为,厌恶死亡不只是人类的本能,“死亡”是我们都在避免的命运。讽刺的是,我们不求死,但死亡却是对我们来说确定的命运。

书名:生存还是毁灭  作者:大卫·贝纳  出版:同心
书名:生存还是毁灭 作者:大卫·贝纳 出版:同心

有些哲学派系主张,既然我们生前不存在不是坏事,所以我们死后的不存在也不是坏事。作者指出了以上论点中的逻辑错误,那个错误是,为两个不存在的时间假定了时间上的对称性。

从生物学上角度来说,我们从受精那一刻起就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是,扪心自问,那个时候的“我”是不是真正的“我”?“我”的存在不只是肉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当我们说,我们厌恶死亡时,倒不如说:“我们担忧自己有意识的个人存在的终止。”亦即,带有其记忆、意识、依恋、价值、信念、欲望、目标、角度的那个存在者的离开。

毁灭生命与挽留生命

我们生前的不存在不是坏事,这是因为那个时候并未有“我”的个人意识。为何我们会认为我们的死是坏事?这是由于有意识的那个“我”没有了。这就好比突然把食物从正在吃饭的人手中拿走,然后告诉他说:“既然你之前没吃饭也没问题,想必现在不吃也不会有事。”两者并没有可比性。

作者对于死亡的回应是保持对死阴影的敏锐察觉,但不整日沉缅,而是努力活下去,因为生存虽糟糕,可是面向死亡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华人社会里,对于死亡,我们并没有过多讨论。直到某一天,死亡降临,我们才措手不及。

死亡,是十分迷人的课题,正好印证孔子的“未知生,焉知死”。可是,不谈论死亡或不警惕死亡的态度,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从轻的角度来看。如果我们不警惕死亡,我们会犹如长命百岁般的对待每件事情。今天做不完,那留待明天好了,反正有的是时间。唯有在死亡面前,我们才能清楚认识到,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自杀,与一般普罗大众想法不同,它是十分严肃的哲学课题。对于因生命无意义而选择自杀的人,作者认为,死亡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了断自我的生命,或许可使人从缺失的烦恼中解脱,可却不能为生命赋予任何意义。

虽然作者反对以生命无意义而自杀,可是作者也提出十分有趣的论点来谴责批评自杀的人。对于自杀最大的批评在于,自杀被认为是“非自然”的。作者给予的回应是,如果自杀在道德上成问题,是因为它导致死亡的发生遭遇非自然的发生,那么拯救生命,至少拯救非受道德行动主体威胁的生命,在道德上也是成问题的。自杀与被拯救都属于非自然行为,区别在于,一个毁灭生命,一个挽留生命。

理性与不理性选择

作者观点认为,自杀有时是理性的、可容许的。当然,这种可容许的自杀,带有强烈的限制。自杀只有在一个情况下被允许,那就是当某个人活着的生命质量已低于生命值得延续的水平,那么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自杀不是不恰当的。

举个例子,一个七十岁老人在疫情期间得了冠病,全身插满喉管在加护病房。这时由于确诊人数越来越多,医院缺乏床位,这时老人要求放弃治疗,难道对于老人自杀式的行为,我们应该给予谴责。又或者某人得了癌症晚期,决定放弃治疗转而选择安乐死。对于这类人,他们的生命质量已十分低,在如此痛苦的情况下自杀应该是合理的。一个人如果选择自杀,那么除了他的生命质量过低,还必须他是理性的选择。

人的一生面对许多困境,这些困境源头在于我们的存在并没有特别的理由,宇宙对于我们的到来以及离开,都抱着漠然态度。我们的生命,或许只能在某个程度及维度有意义。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死亡会好过活着。死是坏事,是由于它毁灭性的因素。任何试图通过自杀来解决问题的人,只不过是在逃避责任。

困境面前,陷入虚无只能浪费我们有限的时间。正确的应该是承认人生毫无特定意义,未来由我们来创造。永远警惕死亡,了解死亡不断逼近,才不会虚度光阴。我们可以把自己想像成突然在超市里意外得奖的人,奖品是在限定时间里,免费搬空超市里的商品。你能拿多少,就看个人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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