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痕有些恍然：“怪道临行前，天狮岛南洋剑派当家王华嘱咐我若有遇上什么古物宝贝，可别错过。想我少年时在此落拓流离，寻一口饭，觅一板床，那时可真是穷到见贼掠贼，见佛贩佛！哪有心思留意印度遗风，谁王谁将！只记得风俗民情，街市屋舍，衣袍冠履，无不采留中土古派，咦，这又奇怪了，此间倒是极少见有印度部落，可要请教南邦国最高监理麦兄，此中是何道理？”

麦秀苗愧然笑道：“这里哪有最高，只有更高，明后天败走擂台，就由胜者来就位了！”

吴岸然接腔道：“云痕久离乡土，不比咱们经常问讯，所知此地已有多年停办擂台，我帮不必每年派人前来旁观比武，亦省事多了！还是秀苗老弟给他解说解说吧！”此刻连一旁店小二亦有意慢下收拾碗筷动作，竖起了耳朵。

麦秀苗整了整衣襟：“且说未有南邦国之时，狼牙修所统治版图地广人稀，人丁多属印度族，武冕族，与少数土人，他们部落群居，通商结社，繁衍生息！及后居民逐渐向四方扩散，因而王朝将南端更少人居之地收编为郡。然而正当欲将此地筑造成狼牙修皇都一般昌盛繁荣，境灿气清之际，狼牙修皇都安美静好之家国，竟然接二连三发生异变！”

顿了一顿，他见每位听者纹风不动，宛如石像一般，紧接说下去：“先是朝里皇弟谋反，旧臣参与篡位，家族关系瓦解！”一座端坐石像忽然身体前倾插话：“原来天下并无长治久安神话，一经覆巢之损，思变之士即刻现形，如此皇权岂不一步步毁塌！”丁云痕听得一拍大腿，有所感触！

吴岸然双眼向来看似两道弯月，并不出声，只轻轻以手势指示他少安毋躁，麦秀苗向吴掌门点一点首，接着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北方紧邻强族看好时机乘势入侵，内忧外患自顾不暇，何来雄心治理南邦！而竟在同时，正北方中土遭逢五代十国之乱，接着酝酿宋辽之争，中土不堪兵扰民变灾荒之我族，纷纷南迁避祸，寻找梦土！他们或经陆路大山，或经河川海域，一路相询奔窜，自然，跨境而来者，除却一般平民百姓，尚有逃避兵役与拘役者、劫牢反狱者、被官家冤害者、离债躲仇者、杀人越货者、江洋大盗、恶棍流氓、绿林…”

才要吐出好汉两字，林榕却不耐烦发话了：“如此说法，莫不是三百年前，来此老祖宗皆是不堪之辈？”

众人包括李锦鬃竟无一人作声，仿佛一致同意林榕所言！

麦秀苗静下迎视各人，喉头咕了一响：“嫂夫人言重了，孔夫子有云，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前来人士，知悉此间绝非乱邦，既然有此认知，足见大部分来人皆是良民，而非盲流顺应！他们小批入驻。一经到此，必先蛰伏观察，审时度势，岂敢公然蠢动？如此，人们只知有贩夫走卒，哪知有什么…”

他一时语拙，何乃康急忙接口道：“老兄意思是说，除了贩夫走卒，处处皆是高人异士吧？”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