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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家

子若

KJ黄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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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文:字游自在|音乐天才蜕变鬼才路上 钢琴家KJ黄家正难忘大马味道

 最广为人知的是他曾有过“音乐神童/天才”的称号,青少年时期前往欧美追随各派欧俄美大师学习,如今被冠以“鬼才音乐家”之名;他则自称“小、小老师、小艺术总监、小人类”,在香港报章专栏用的是“正一大师”笔名。
 尽管生于、长于香港,但他与大马的连接密不可分,其年迈嬷嬷现居槟岛祖屋,双亲来自西马一南一北,近日,这位香港Music Lab艺术总监飞抵吉隆坡,大马首个采访给了《中国报》,他畅聊用饮食和音乐熟悉大马这片土地的心路历程,尤其他的槟城味道里头,裹住家人与家乡的情怀。

钢琴家KJ黄家正

黄家正横空而世的惊人钢琴演奏技巧,使得34岁的他年纪轻轻已经把演出足迹烙印在欧美、中国、东南亚等地,不过,无论身在世界任何一处,有一个人、有一个家是他心中最牵挂的。

那是居住在大马槟城祖屋的嬷嬷,“现在已经95岁了。”行文至此,给大家回溯一下其身世背景,“上世纪80年代,我的父母各自飞往香港,爸爸来自槟城,妈妈则来自柔佛新山。”


“他俩在香港相遇相爱,随后共结连理。直至1990年,我在香港出生了。”自有记忆以来,印象中。他是念小学的时候,才首次随父母亲返乡,“跟现在一样,也是回到同一间祖屋。”

但是,他就不太记得当时都做些什么,“小时候甚少出外玩乐,可能是天气太炎热了吧。”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每逢回到槟岛必吃“果中王”,“我们全家人都是榴梿超级粉丝。”

“我相对吃得比较少,不像我哥哥般疯狂,无论是D19、猫山王还是黑刺,他们都爱不释手。”他则是但求能吃到猫山王就心满意足了,“吃的分量也不会多,因为我有皮肤敏感。”

“自退休后,爸爸还在槟岛开发榴梿园呢!”这是回家必做的事,他透露,最近一次返祖家是去年5月,“哥哥回槟办婚礼,我们特地飞回来。”他坦言,相较过去,近年算是频密返马。

由于他生于长于香港,并在当地念拔萃男书院,11岁赢得香港校际音乐节钢琴组大奖后,获得远赴捷克和英国跟当地专业乐团合作,以及录制贝多芬的《第一号钢琴协奏曲》的机会。

随后,2008年,他负笈美国印第安那大学雅各布斯音乐学院(Indiana University Jacobs School of Music)学习,师从法国著名和作曲家埃米尔拿奥莫夫(Emile Naoumoff),两个月内就赢得一项钢琴协奏曲比赛。

黄家正生命中的第一位钢琴老师是多才多艺、成就不凡的香港钢琴演奏家罗乃新。

返马必吃美食清单

毕业回港后,他更是专注练习、教学与演出。因此,槟城于他是个很不熟悉,但应该很熟悉的地方,言及于此就得说回其嬷嬷,“当我年幼时,资讯不甚流通,我对大马未有太多了解。”

“可是,嬷嬷会煮亚参叻沙(asam laksa)或其他娘惹(nyonya)料理给我们吃。”他骄傲地笑称,别人都特地到槟城吃,但他在香港全吃到,“从饮食文化中,我熟悉了这片土地。”

由于不陌生,每次回马他第一时间必吃的食物是沙爹、海南鸡饭、乌达以及不同的叻沙,“妈妈最爱的是罗惹(rojak),有很多水果的那种,有一点奇怪,但我也爱吃,许久没尝过了。”

“至于椰浆饭则还行。”在专访前一天,他才从香港飞抵吉隆坡,却已经把以上所罗列出来的美食都尝过了,“刚抵达酒店就立即找吃去了。”还有,他提到大马的炸鸡,也与众有别。

“年少时,吃过嬷嬷做的炸鸡,那种味道是在香港找不回同样的。”他有感而言道,这就是家乡的味道,无论去到世界哪个角落,这些盛载情感的滋味,一直都是他非常记挂的。

随着嬷嬷年纪渐年迈后,无法继续烹煮亚参叻沙给他吃,可他依旧牢记住了那种酸辣味道,以及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香料,“总而言之,我知道那是大马风味。”

父亲曾对他说,香港也有正宗大马餐馆,他却始终尝不到道地味道,“一定要回来才尝得出,我想,重点是,要在这么酷热的天气里,才能吃出滋味吧。”他稍加重语气强调:“这是真的!”

那年26岁的他,在香港“本地姜音乐节”一场名为“指魔侠─火拼时速”个人演奏会上,以速度征服观众。他曾经写过:“自那些年还可同时演奏钢琴、小提琴,我就开始明白,真正了解自己能做什么、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的能力如何,从来也只有自己一个。”

嬷嬷哼起萧邦名曲

这些年来,他的演出足迹遍及巴塞罗那国家音乐厅、新加坡滨海艺术中心(Esplanade)、上海音乐厅等,以非凡个人魅力以及超凡指速征服听众。

他也曾获邀参与美国德州国际钢琴音乐节(Piano Texas International Festival)、瑞士韦尔比亚音乐节(Verbier Festival)、香港艺术节(Hong Kong Arts Festival)等,用古典音乐跟群众对话。

他曾经对外说过,但凡演奏一首曲子的时候,他都会全情投入且有所感受,于是,问他有没有一首歌曲是会令他想起大马这个家乡或家人的,他再次提到了嬷嬷。

“对我来说,但凡提到家乡,它跟我的嬷嬷有很多连结。在我印象中,有个萧邦作品令我想起她。”尚记得,那年中学时期,他在弹萧邦的这首曲子时,突然听到嬷嬷也在随乐哼起。

他惊呆了!“这是非常有趣的,究竟曾几何时,她在年幼的什么时候、在大马哪个地方、在怎样的情况下接触过这首钢琴曲,以致到了八十多岁,她仍然记得它的旋律。”

对他来说,这是个非常浪漫的故事!他也不曾就此事去询问嬷嬷,“即使问了,我想,她也未必知道,因为音乐就是那样,你不会记得哪里听过,偏偏它却刻在自个内心深处。”

黄家正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在探索死亡的生命议题,“这有好亦有不好,但它解决了我内里最大问题,那就是人生最大恐惧是活得没有意义。”倘若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他自知会陷入忧郁,所以,在死亡走向他之时,他善用时间做该做的事。

嬷嬷老了多点回来

“尽管我不曾长住大马,但是,我跟这片土地的连接是透过嬷嬷给我的,通过记忆中的食物与音乐。”在他心目中,嬷嬷是个严格的女性,“她有个人做事方式以及对事有严格要求。”

他随即提到嬷嬷是个热衷于写字的人,“她喜欢抄报纸,并认为这么做有助刺激大脑运作。”

“另外,还记得9岁那年,她对着个性调皮的我说:家正,时间很快就会成为过去,眨一下眼,我已完成中学、大学,出来做事,很快地,我又要七十岁了……”

当时,他并不理解她对他说这番话的用意,“如今回想起来,我终于晓得她要表达什么了,那就是你必须区分出究竟什么是重要的,因为时间不会为你停留。”

这一辈子里,嬷嬷传承给他的不只是味道,更多的是智慧。大概六七年前,年迈的嬷嬷从香港搬回到槟城长住,“现在都以手机视频方式,跟嬷嬷沟通,但她也不能说太多话了。”

他轻轻地叹说:“嬷嬷很老了。”这也是为何把嬷嬷疼在心中的这个小孙子,正打算将来多点回马演出,以争取跟嬷嬷多点接触的机会,“正在跟本地不同单位洽谈举办钢琴演出计划。”

他曾在13岁至15岁期间,休学钢琴两年,并前往拥有“独奏家摇篮”美誉的美国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The Curtis Institute of Music)应考小提琴,但他最后决意回归钢琴。

做回自己至关重要

他是那个从金马奖最佳纪录片《KJ:音乐人生》走出来的小小主角,此片记录了他从11岁至17岁天才神童的音乐之路。事隔多年,他已经不再是孩童,于是,写下以下这段文字。

“别人会对他们特别有注意,因为他曾经是神童。但他不再是‘孩童’了,那么长大成人的‘那些年的神童’,不是应该比其他‘那些年不是神童’干得更多吗?”

他这篇以“那些年的神童”为名的专栏文章刊登在香港明报周刊,字里行间道尽新、旧神童交替的无可奈何,这也是他其中一道生命的叩问,因为他最终也成了那些年神童的一分子。

如今,他则被人冠上“鬼才”之名。从年幼到青年他离不开“天才”或“鬼才”等林林种种称号,他是怎么看待它们的呢?没想到,他再次提起了最爱的嬷嬷。

“我可能会用回嬷嬷曾对我说的那句话,那是一个非常好的答案。”他指出,曾经有人说他是神童天才,但个人觉得是不是则是另外一回事,“重点是,嬷嬷说过,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很快地,我已是青年音乐家,接着很快就是中年、老年、退休乃至过气音乐家。”在他看来,这都仅止于称号,“每个时期都有它的美,音乐神童或过气音乐家都有他存在的美。”

“哪怕是过气音乐家亦有其特别之处。”他直指,本身不会在乎自己是音乐神童、奋斗中的艺术工作者,还是过气音乐家,“我只想做回自己,当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此次回马行程中,他在位于吉隆坡的大马提琴之家Deciso办了一场粉丝见面会以及私人演奏会,并为大家介绍他的新作品《全心巴哈,全意莫札特》钢琴独奏专辑。

也曾迷茫想过转行

我旋即问起他此时此刻应该做什么时,他反倒过来问回自己:“如果36岁我就离开人世间,那么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呢?”彼时,他提到了前一晚才接到有个小他两岁的朋友癌逝的消息。

早慧的他早在11岁已思索死亡的生命课题。至于为何36岁,他透露,那是在28岁想到的。

那一年,他偶然间阅读到一则多半人过目即忘的意外新闻,“街上有个路人被突然脱落掉下的窗砸死了。”当时他正处于迷茫状况,不知觉地杞人忧天起来,“我可能也会遭逢不幸。”

尽管在别人眼里,他拥有的天赋是别人难有的,起跑点也比其他人都来得高,可是,30岁以前的他,总陷入各种猜疑之中,他忆及那个年龄段的他不仅失去方向,甚至想过转行。

“我不断自问:走的路对不对、够不够成功、钱赚得够吗?”事实却是,越想越迷茫,进而延伸出上述假设,“当时才28岁,把假设性定在30岁就太快,40岁则太久,36岁刚刚好。”

倘若预估到自己还有数年在世时间,不管最后是病逝还是意外离世,他会在生命最后一秒回望自己在人生最后几年里,是不是至少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这是我唯一做人的宗旨。”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惜的是,未能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辜负了人生难得今已得的这一生。

36岁得完成三件事

当然,如今已拨开云雾见天日的他透露,不管这个假设性会不会发生,至少他会在36岁以前完成人生中的一个里程碑,“我有3件事情是要去做到的,那就是比赛、出专辑和写书。”

2020年,他推出首张个人钢琴独奏专辑《人生如戏》(Seasons of Life),接着是《与神同乐》(God Pray Love),新出炉的则有今年的《全心巴哈,全意莫札特》(Mostly Bach,All Mozart)。

“总共录制了三张,专辑陆续有来,下一张专辑会是《东方俄罗斯》。另外,我也参加了比赛。”

他曾跻身多个大型音乐比赛且获奖,包括:2018年阿拉斯加国际钢琴E大赛冠军及室内乐大奖;在西班牙巴塞罗那玛利亚卡拿斯(Maria Canals)大赛获季军,以及首尔国际钢琴大奖。

“如今只欠写书,但我已构思好内容,大约七八万字,以中文书写,它并非自传式作品。”

他将从一个90后艺术追梦人写起,在拥有才华并获得香港充分资源支持以及父母精心栽培下,“我在美国念书5年,又5年在香港发展事业,再5年参加比赛。我究竟学了什么?”

他把此书目标读者设定为小他十多岁的后辈以及大部分亚洲人,盖因他见到时至今日仍有长辈期待孩子成为律师、工程师,而非艺术家,“我要书写当一个亚洲年轻音乐家的心路历程。”

曾是香港报章专栏作者,也经常在社媒“我写我所思”,这些“磨笔”经历使他出书机缘水到渠成,“今年年杪将步入34岁,我仍有33个月去完成,36岁是我给自己定下的日期。”

后记:在槟城曾做过的事

黄家正非常喜欢槟城的大自然,那种舒适程度很不同,“每次回到槟城,我都是跟随爸爸和哥哥,他们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记得那年嬷嬷90岁生日,爸爸带我跟哥哥去走山,途中去到一个偏远地方。”结果,那一次回到香港后却生病了。”他笑称,可能不习惯吧!

他也到访过父亲的母校,那是位于槟城的钟灵中学,“曾去过校园附近几次,非常漂亮。”在疫情期间,他也曾回到槟城过上一段小日子,“对我来说,大马是个我还未完全探索的国度。”他再强调,未来会更频密回来,并在这片有家乡味道的土地上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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