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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任平:世界级哲学辩论:《幸福:资本主义VS马克思主义》

一场世界级的哲学辩论,2019年4月19日在多伦多举行,论题是《幸福:资本主义VS 马克思主义》。参与辩论的是齐泽克(Slovij Zizek)与 彼得逊(Jordan Peterson)两人。上一回的世界级哲学辩论,是1971年美国的乔姆斯基(Noam Chomsky)与法国的傅柯(Michel Foucault)之辩。

 加币15元的入场券,被黄牛炒作到1万元一张,辩论双方都感到意外和吃惊。

 齐泽克是当代最著名左翼理论家,他是拉岗(Jacques Lacan)的忠实追随者。他拥有两个博士学位,这没什么惊人。一个人身兼哲学家、社会学家、文化研究家、心理学家的多重身分,出版学术论著100部、近乎通识的学者,却称为“文化理论界的猫王”,令亚洲学者难以置信。

听众反应不过来

 另一位是加拿大籍临床心理学家与多伦多大学心理学教授 佐敦.彼得逊(Jordan Peterson)。彼得逊近年来在欧美学术论坛爆红,他的口才敏捷、立场坚定。2016年国会要通过C-6法案,佐敦认为法案“性别身份和性别表达”(gender identity & expression)一项,对加拿大的言论自由不利。他除了公开批评,也在Youtube发表短片,大力批评,他迅速被标签为政治不正确的“极右派”。彼得逊出版的新书热卖,在阿马逊排行第一,他环球旅行,发表演说顺便售卖他的新著。

 每人半小时的第一轮论述,并不如何精采。先发言的彼得逊反覆论证百年前的《共产党宣言》的疵误。对听众而言,这份篇幅不长、影响深远的宣言,多已反复细读。彼得逊在半个小时的重点论述,竟然未提及“幸福”(happiness) 一次。只有在第二轮答辩时,彼得逊就个人的收入、财富,对幸福的影响稍作引申。


 齐泽克多次提到“幸福”,指出“幸福”与个人欲望(desire)的关系,可惜并没有进一步申论。

 齐老的话语多次触及宗教使人容易犯罪,语出惊人。但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齐泽克的人,都没有在这议题上大做文章。他对彼得逊提的“后现代──新马克思主义”(postmodern-neomarxism) , 咬着不放,追问彼得逊这个名词的出处,而且要后者举例,欧美文化政治圈内有谁属于这个学派?

 齐老声势汹汹,言辞锋利。彼得逊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人作例征,只能全力诠解“后现代-新马克斯主义”的定义,与他所观察到的一些现象,连我也觉得彼得逊的回应有些牵强,老顽童齐泽克却反而笑着:“我接受你的定义。”有点反高潮。从剑拔弩张,到化干戈为玉帛,听众几乎反应不过来。

知识结构坚实

 齐泽克首先提到令现场听众惊讶的一项观察:当前中国大陆沿用马克斯主义,一党专政,倡言建立“和谐社会”,走的是市场经济路线,人民的生活改善,脱贫转型为中产,比以前幸福。齐老认为必须严肃看待这现象:在资本主义与马克斯主义之间,有没有其他的路?彼得逊完全没有回应齐老的这番话,“政治正确”(political correctness) 发挥了它的力量,彼得逊一开场的猛轰《共产宣言》,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只字不提,齐老的侃侃而言,话语偶尔出位,反而比较有趣。

 这场辩论没有谁胜谁负之分。大家只是摆事实,讲道理。彼得逊表情凝重,大量使用专有名词:齐泽克聆听极用心,对应却从容自若,各种理论早在腹笥。齐老摸鼻子的习惯不改,听众都给他逗乐了。相对之下,彼得逊的知识结构坚实,表情严肃,多次堕入深思。

 就这场辩论,主持人应听众要求:“听了辩论,您希望听众是带着怎样的认知离开会场?”请两位学者发表意见。彼得逊希望不同群体,必须尝试“沟通”“了解”;齐泽克则认为人们必须丢开政治正确,说出内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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