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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不工

蔡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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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澜:鳟鱼

鳟鱼属于鲑鱼类,外国人分别说在海里面的是三文鱼,在溪流中的是鳟。鳟鱼也分降海类和非降海类,前者和三文鱼一样在溪涧产卵,长大后游入海,再回来老家,后者一直留在淡水中。

中菜少用鳟鱼,我对它的认识还是由舒伯特钢琴五重奏《鳟鱼》得知,后来跟洋人在溪边钓鱼,抓到一尾彩色缤纷的,他们大叫Rainbow Trout,才知道是鳟鱼。虹鳟一降海,彩虹即消失,整条变成银白,肉也没那么好吃。

吃鱼油和内脏肉弃之

当今只在西餐店吃得到鳟鱼,他们不会蒸,多数是煮或煎,喜欢淋上柠檬汁或来一大团酸马铃薯泥配搭,多新鲜的鱼,弄得酸酸地。我们在外国工作时,买不到游水鱼,将就把鳟蒸了,发现鱼肉呈粉红色,味道有点怪,虽新鲜但不及石斑。鳟鱼最美味的时候在于冬天,产卵前肚中有层厚黄油和厚脂肪。吃鱼油和内脏,肉弃之。

另一种日本人称为Amago就美味得多,特征在于有一点一点红斑,用牛油煎,没有一般鳟鱼的异味。当今的鳟鱼多为养殖,把雌鱼肚中的卵挤出来,放在大盘中,再灌大量雄鱼精子进去,放回溪中去,在下流弄个闸防止它们逃掉,幼鱼生长得快,半年可收成,大的盐烧,小的拿糖和酱油腌制成送粥的小食。

因为选清澈的溪涧来养,故鳟鱼可当刺身来吃,但口感不佳,味道平凡。

日本石川县有种叫为“骨酒”的,是把小条鳟鱼烧了,放进烫热清酒中浸,连骨头的味道也泡出来,不腥颇清甜可口,在溪边即钓即烧即烫即饮,称之为“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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