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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欣儒:談周有光的“規範音譯用字”

馬來西亞的地名人名多數是約定俗成,沿用了幾代。例如bukit、kuala和sungai的譯名是“武吉”“瓜拉”和“雙溪”,Ahmad和Suhaidi的譯名是“阿末”和“蘇海蒂”。這裡我們來談音譯用字問題。

 已故語言大師周有光先生曾經寫過《規範音譯用字芻議》,刊載于《語文現代化論叢》(第五輯)(2003年)。他的高見可以作為我們譯音的參考。

 首先,他認為音譯工作包含兩道工序。第一道是“定音”,“音節轉換”,即從外語音節轉換成漢語音節。例如美國前總統Reagan,北京的譯音是“裡根”,台灣和香港分別譯為“雷根”和“列根”;Bush北京的譯音是“布什”,台灣和香港的譯音卻是“布希”和“布殊”。 這叫“同音異轉”。我國地名也出現相同問題,例如kubang就有“古邦”(Kubang Pasu吉蘭丹的古邦巴素)和“高巴”(檳城的Kubang Semang高巴三萬)的譯法。

 第二道工序是“定字”,“選定漢字”,把轉成的漢語音節寫成漢字。例如“利比亞”(Libya)的“利”和“黎巴嫩”(Lebanon)的“黎”,漢語音節相同,漢字不同。這叫“同音異寫”。解決的辦法是規定一個“音節漢字表”,一音一字,同音同寫,不分聲調。(將會在以后的“英語地名漢字譯寫導則”裡談到)

專名要根據華語讀音音譯


 周有光也談到選用音節漢字,要考慮一下的條件:

 (1)盡量選用第一聲的字。(2)盡量選用常用字。吉隆坡有一個地名Sentul(冼都)就譯得不理想,有幾個會把“冼”讀成第三聲的xian,還不是錯讀成洗衣服的“洗”?(3)避免有貶義的字。柔佛州有個地方Pontian,譯名是“笨珍”,這個“笨”字就譯得非常不好,含貶義。(4)避免生僻字。

 (5)避免一字多讀的多音字。馬來人名字Abdullah,我們都譯為“阿都拉”,可“都”是個多音字,有dou 和du兩種念法,多數人都念dou,這個dou的讀音就不能明確表達它的讀音abdullah的du音了。中國對Bush的譯音是“布什”,這個“什”也是多音字,有shen和shi的讀音,譯得不大理想。(6)採用翻譯界有統一趨向的音譯用字,例如“斯”“遜”“頓”“娜”。(7)放棄音譯帶意譯的習慣。(8)從新譯的人名和其他專名做起,逐步統一舊的譯名。

 在馬來西亞,筆者想補充的是音譯用字必須根據華語,不宜按照方音,因為華語是華裔的共同語。例如Sg Buloh的譯音是依據廣州話的“雙溪毛糯”,“毛糯”與原文buloh的讀音就有天淵之別。檳城一個小鎮Pulau Tikus,譯音根據閩南話的“浮羅池滑”,不懂閩南話的華裔會對“池滑”的譯音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其他沒有根據華語讀音來翻譯,而且譯得不倫不類的不勝枚舉:Endau(興樓)、Kepala Batas(甲拋峇底)、Kepong(甲洞)。

 希望以后出現的新市鎮等專名,要根據華語讀音的音譯,拋棄按照傳統的方音翻譯。周有光是語言大師,他寶貴的意見能給我國華社作為參考。希望以后出現的新地方,要定下譯名前,大家都能依據周先生所提議的幾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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