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给42个学生上口语表达课,他们都是18岁以上的学生。教这些大朋友对我来说有点挑战性,过去我都只应传统媒体集团的聘请给记者主播上课,很少给圈外的年轻人开课。我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地给他们上了14堂理论与实践并重的浓缩课。
得到指示,课程尽量贴近生活,能引起学生兴趣,不要过多的诗词歌赋。这口语表达课是与大学合作的正课,我没有参杂政治相关的信息在里头,但恰逢全国大选,我还是不断鼓励学生踊跃投票,尽一份公民责任。截至投票站关上大门之前,一共有7位学生给我发了手指图。
修改教案
我忘了自己第一次投票时什么岁数,但我从来没有放过任何一次投票机会。期间我担任过两次监票员工作,也尾随过运输票箱车队到计票中心,防止票箱中途发生意外。候选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父母也不热衷政治,更担心我在监票期间与人发生争执,但我还是投入了进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关心政治甚至无偿投入助选,仿佛内心有股神秘力量在召唤。
这次的选举结果不轮到我来评论,只要尽了力,就能够跟自己交代了。倒是对学生的教育,是否问心无愧呢?
我是教华语正音的。声母、韵母、四声调、语流音变、轻声儿化等等理论与技巧我可以滔滔不绝谈几个小时,我可以将一个没有基础的学生培养成冠军,但学习标准语音就是为了金光闪闪的奖杯吗?热度能维持多久?
这让我想起到中国传媒大学上的一堂课,教授说对外汉语教学里,学习中华文化是重中之重。教授还指了指窗外的一片废墟,说这就是之前搞创意留下来的产物。教授语重心长地说,学文化才能长久,才能让人真正热爱汉语。
以学生快乐为导向的课程,也许能让学生喜欢听课,但未必能够塑造一位学生。学生还是原来的学生,老师迎合学生去设计课程,最终改变的只会是老师。
42个适龄学生中只有7个履行公民义务去投票,我心中有愧。虽然我只是一位教正音的老师,但我不甘心只能当一个把学生教育成字正腔圆的正音老师。我无法修改议席数字,但我能修改我的教案,不是还有第十六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