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中，记者稍微扬起手中的圆珠笔，试探性的问：“你一看就能知道这是什么笔？”曾达荣即时回应：“uni笔对吗？”在一旁的哥哥曾达勇笑说：“我们是在文具店长大的孩子。”这两位把文具店当作乐园的集利文具店（CzipLee）掌舵人，背着第二代的使命，伴着创办至今55年的家族文具店走过时代的汰旧换新……

如果你常逛吉隆坡孟沙（Bangsar）Telawi商业区，一定会对街角两层楼的集利文具店（以下简称集利）有印象。这是集利的地标店，可是近期却大门深锁。原来历经半百岁月的这家本土老字号文具店，因为要抵挡疫情冲击，不得已脱售店铺，以掌握现金流平衡各方营运。

不过，集利不完全撒退这片商业区，它缩小规模，矗立在街角原店的隔壁。谈到脱售这件事，曾达勇、曾达荣表示无奈，其父亲前后考虑一年，每天在祷告，但最终还是脱售。

曾氏兄弟透露，这其实不是他们第一次面临转型的挑战。2011年，位于雪州加影的集利多次发生水灾，导致业务和库存反覆损失。2016年，位于孟沙的集利发生火患，80％货物与器材被烧毁，店铺暂时关闭，清理与重建。2020～2022年，新冠肺炎全球大流行让集利的实体零售业务停顿，所幸在2011年已开拓网上销售平台，在疫情期间聚焦开拓网络业务。

上述种种难关，集利一一化险为夷。今天地标店虽然没有了，但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来临的10月，集利会在孟沙开设另一家分店，这间位于Village 2的CzipPetit是一间汇集文具、书店、咖啡馆的复合式概念店。

随着数码时代的浪潮来袭，手机、电脑等科技的发达，大力冲击传统文具产业，曾达勇认为，他们不得不思考如何在这个变动的环境中与时俱进。

“疫情过后的今天，销售尚未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加上产业快速变化、消费者转向连锁文具店购买文具，面对这一连串的考验，改变是势在必行的，而且刻不容缓。”

改变经营模式

改变是为了保持住竞争力，而且要循序渐进扩展业务。曾达勇透露，除了全新的CzipPetit复合式概念店，集利近期也和Village Grocer、Food Merchant等超市合办活动。同时，在武吉加里尔柏威年广场（Pavilion）等地设有快闪店Jippuri，以一个周末、三个月或六个月的短期开店形式，专卖独家的日本文具。

另外，集利也积极拓展销售通路，最近更进驻到诚品生活吉隆坡、茑屋书店。现在的集利不再限制于实体地点营运，未来经营模式转向专卖店和快闪店。

子承父业是华人社会的传统，可是曾氏兄弟一开始并没有管理家族文具店生意，反而是在外工作，各有别的志向。“有一年我从国外回国度假，闲聊时父亲跟我说打算展开一个新计划，问我要不要帮忙？”或许是血液里的文具魂作祟，曾达勇当时没多想，就决定回来。

曾达荣记得哥哥答应了父亲，但他当时还在考虑中。“后来因为哥哥说了一句话，做三年，最多五年，我想，好吧！那就尝试一下，没想到这一做就是17年。”

每次到国外，曾氏兄弟的脚步会不自住朝往文具店，看看别人卖什么？他们的父亲也是，人在外国旅行，还会时不时拍照片传给他们，说，你看这文具店多特别。父亲退而不休的态度，在鞭策他们不断思考、不断推陈出新，继续在为这历时半百的家业，拓展符合时代的发展道路。

老字号这样突破重围…

科技进步让电子设备越来越普及化，加上外国文具产品相继进口、瓜分市场，这些都对传统文具产业造成前所未有的竞争压力。作为国内老字号文具店，集利持续往几个策略方向钻研，为自己突破重围。

从1968年在雪州加影创办第一间店开始，如今集利发展到四家门市店。曾达勇透露，每间店都有不同的特色，像加影创设店售卖文具之外，也售卖参考书、练习簿等学校用品，以及办公室用品、运动用品等。

“2006年在孟沙Telawi商业区开设分店，开始引入工作坊、展览等活动，提供顾客参与体验。这间店最近才转型为集利CzipPlus，以书写工具、墨汁产品、美术品以及印刷服务为主。”

“柔佛州Southkey集利店，则专攻优质书写文具与笔记本，以及季节性工作坊。而即将在孟沙开设的另一分店CzipPetit，商品更多元化，从一般文具、书记本到书写材料一应俱全，而且锁定主力亲子客群开启崭新体验，有绘本、书店，更会配搭咖啡馆的餐饮服务，吸引一家大小。”

曾达荣分享，每间店各有特色、为顾客提供新体验是集利持续发展的核心策略：“每一间集利的市场定位和目标消费群体都不一样，做法也不同。像在孟沙的分店，我们办过中西书法、水彩课、卷纸艺术等工作坊，以工作坊作为行销策略，相当的奏效。”

很多时候，销售记录虽然能反映真实的消费者偏好，但资讯散落，往往见树不见林。而办活动、工作坊，透过和顾客的互动交流，除了作为商品开发的重要参考之外，他也希望同步反馈给合作伙伴，帮助提升营收成长。

顾客热情推荐新商品

曾达荣记得小时候店里进了一批FABER-CASTELL彩色笔，父亲叫他拿去学校，同学们看了一脸羡慕：“现在回想起来，父亲的用意应该是让我带文具到学校宣传新商品，哈！”

的确，文具店的兴盛，有一个关键就是“商品开发”，不断刷新旧商品和开发新品，稳定老顾客、扩大新消费群。除了自己挖掘、行家介绍、厂家自荐，集利有部分商品开发是由顾客们热情推荐。

“孟沙分店开设初期，网络不如今日普及化，一些顾客在国外旅行看到不错的文具，向我们介绍推荐，希望集利能引进国内。比如Moleskine笔记本，一本售价八十多令吉，我们从来没有卖过这样的记事本。因为抵不过顾客的热情，我们开始研究、联系窗口，最后把这品牌带进店里。”

当其他顾客看到新商品出现，于是接二连三推荐其他商品。这种热情分享的举动，曾达勇不觉得烦扰或为难：“我反而觉得自己的视野被打开，原来有这么多的创意文具，也让我们看到，原来有这么多的文具迷。”

文具界未来新星开始闪耀…

文具用品有多类，按功能用途，分有办公文具、书写工具、学习文具等，哪一类文具是畅销品？

曾达荣想了想，说：“虽然没有做过正式调查，但印像中每年公司年度报告中的畅销品名单，总会有钉书机……不只是学校、办公室，家庭里也常常会使用钉书机，是日常消耗品之一，所以需求量大。”

他说，集利目前的消费者群体主要以学生、办公司占多。由于孟沙CzipPlus二楼有贩卖各类美术用品，也吸引不少美术专业者和爱好者。而底楼崭新的墨汁专柜，一瓶瓶的墨汁包装精致似礼物，更是吸引特有把笔书写雅兴的人，到来探香。

近年以年轻人为主导的新消费时代，一股新的消费需求也隐然成风。文具行业也吹起新风，精品文具逐渐建立市场，并且成为礼品界的新星。精美的设计和包装，不只是得到年轻人的青睐，也吹起大众对于文具礼品的购买热情。

因此，文具店不再只是重视学习和办公用品，陈列架上展示琳琅满目的商品，希望能抓住每一类型的消费喜好，收获最大的利益。

“我们重视陈列细节，商品的配搭与摆放，不只是为了吸引消费者目光，也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教育，告诉顾客看看一下这商品、它怎么使用、钱花在哪里。”

现在的消费者更加注重商品的质量和消费体验，进而对品牌的认知度逐渐提升，尤其是精品文具的消费空间有很大的拓展机会。

新旧交融开发新趋势

谈到数码时代的“无纸化”，间接让文具逐渐失宠，有人担忧未来文具何去何从、会不会消失，但曾氏兄弟认为，不用过度担心。

“相信文具并不会消失，虽然使用纸和笔的人少了，但是学生写作业、设计师画图，还是需要用到纸和笔。未来文具不会消失，但可能会集中在某群体当中使用。”

事实上，文具并非一味受到科技“吞噬”，也有不少新开发的商品尝试两者融合。曾达荣之前试用过一款商品，是用纸笔书写却又能同步数码化，把书写在纸上的笔迹，直接传送到荧幕上。

曾达勇对文具行业前景表示乐观，尽管目前前景不清晰，但类似上述的“新旧交融”，能让文具有更多新的开发性，同时让消费者有更多全新的体验经验，或许这会成为文具新的风潮。

另一方面，无纸化、数码化办公教学的确逐渐成为趋势，传统文具的地位因此受到挑战和影响，这也成为众多文具生产商不竭余力推陈出新的原因。比如，日本每年都有优良设计大奖、文具大赏、KOKUYO设计奖等，发掘、展示设计创意和技术工艺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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