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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童为镜

何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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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书卫:扒裤子游戏

同学建了一个聊天群,群里的同学来自不同班级,我们是因为踢足球而交好的中学同学。

 每个新建的老同学聊天群一开始都会很热闹,尤其是聊到一些别人都记得,而你不记得的事,那必须得追根刨底,不为了寻找事实真相,只为了知道当时的自己身在何处,是忘记了还是不在其中。

 群里有个很特别的人,同学叫他印度仔。这不是花名,他真的是印度裔。我的中学是华中,很少友族同学,印象中,他是同级生中的唯一一位印度裔同学。年轻时,屠妖节的唯一去处就是到他家拜年。

 群里几个跟他同班的同学突然说了一段往事,我不在其中,我没有动手,也没有围观,我真的不知道我亲爱的母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当时社交媒体盛行,这件事就不会被掩盖至今。


 印度仔当年被同学当着全班的面出其不意地扒下裤子。经过这一次之后,突袭印度仔成为了一个同学间的游戏,不管时间或场合,这个游戏都可能突然进行。我不知道如今他的身材怎样了,想必已经虎背熊腰,可当年他的身材苗条得像根筷子,裤子不需要解开扣子就可以在一秒钟之内扒下。他能做的只是时刻警惕,手总是放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供出始作俑者

 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我内心的道德警察不允许我保持沉默,我当着大家的面在群里安抚着受害人的心灵,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旧伤口,决心为他讨回公道。他把往事娓娓道来,供出了始作俑者,曾经是旁观者的群友也开始挺身而出作证,证明印度仔说的都是实话。

 印度仔越说越激动,语气越来越兴奋,他还说一个女同学教他对施暴者吐口水,从此之后,这个脱裤子游戏才告一段落。群里的同学一直追问女同学名字,印度仔竟然忘记了救命恩人是谁。群里突然又热闹起来,有人问:正义在哪里,友爱在哪里,视频在哪里?甚至有人说要约出来还原现场再扒一次。此起彼落的欢笑声把我的正义之声淹没。

 没想到华裔男同学扒印度裔男同学裤子,后来被华裔女同学支招拯救的事件在九十年代的校园是那么有趣的一件事。如果九十年代社交媒体盛行,这段往事就会上新闻头条。如果九十年代的种族主义盛行,议员协同家长就会召开记者会。

 希望在2024年的今天这样写,不会被诠释为专栏作家鼓励同学之间扒对方裤子。我只想记录一段九十年代美好的求学日子,仅此而已。印度仔最后有说,“他们拉罢料,没有脱下来!”谢谢大家的阅读,谢谢大家没有太认真,谢谢大家没有给红脸,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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