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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吉祥、邪恶、贪婪、呼风唤雨和看守宝物等，都是龙的关键词。在东方或西方文化都有龙的踪迹，在民间广泛流传龙的传说中，它的形象却有着天壤之别。来到2024年龙年，让我们一起认识东方龙和西方龙。
龙对中华民族来说，是象征吉祥的瑞兽，更是具代表性图腾；西方文化中的龙，一般有翅膀，可能还会喷火，象征邪恶和贪婪。东方和西方传说中的龙，共同点在于其最初形象都与蛇有关。首先，让我们认识来自中华文明的龙。
文史工作者林家豪说，在中华文明形成初期，人类开始懂得使用图腾区分部落，以分辨族人和外来者，并根据当地动物猛兽、地理环境或部落特性，将本身敬畏事物作为图腾，视之为保护神。
在经历部落兴衰和融合后，龙成为中华民族所共用的图腾，此后中华民族被称为龙的传人。现代认知中的龙外形奇特，身上拥有多种动物部位，不禁让人质疑，究竟世上是否曾有龙？
林家豪指出，中华龙说法众多，但缺乏化石证据，以证明龙的存在，所以民间普遍相信，龙是不存在的物种。“极有可能是华夏民族在部落融合下，结合各种猛兽身体部位，形成‘龙’的形象。”
他说，古人记载的龙或是当时某类常见动物，民众将其想象成“龙‘，或称之为“龙”，其中获得较多支持的说法，指龙可能是鳄鱼。“中原地区不曾出现马来鳄；在大冰河时期，暖气候时出现扬子鳄，或中华短嘴鳄（Alligators）。
“长度不超过2米的扬子鳄被指是龙的想象原形之一，当地人称它为猪婆龙或鼍 ，一些学者认为它有可能是龙的原形之一。”
形象各异中华龙
中华龙的形象不停变化，直到唐宋时期才有统一形象。林家豪说，东汉时期早已提出龙的形象，但其标准形象直到宋代，即在约1000年前才正式定形。
龙的标准形象，可从宋代闻名艺术家郭若虚在古代艺术史《图画见闻志》，提到龙的“三停九似”说起。
所谓“三停九似”，是指画龙分为3个阶段。第一，先画头部、脖子、前肢和肩膀部分，再从前肢画到腹部，最后是腹部至尾巴；九似，是指龙像9种动物，即角像鹿、头像骆、眼睛像鬼魅、颈项像蛇、腹像蜃（古代像大蛤蜊的海怪）、鳞片像鱼、爪像鹰、掌像虎，以及耳朵像牛。
林家豪指出，按照文献，中国古代存在各种形态的龙；它从水蛇开始修炼，随后依序进化成蛟、螭龙、虬龙和应龙。“蛟有鳞片，《三国志》写到，周瑜以‘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形容刘备。螭龙没有角，虬龙有角。”
“应龙有黄色鳞片和五彩双翼，又称黄龙，是《大禹治水》中的功臣，也在逐鹿之战，助黄帝杀蚩尤。”
他说，应龙能呼风唤雨，在古代地位很高，黄龙象征真龙天子，不过从汉代起，应龙地位逐渐下滑，和无翼龙融合，宋代的龙已没有翅膀。
古书玉器觅龙迹
中国考古发现许多龙形文物，其中碧玉C形龙和玉猪龙，是分别在内蒙古和辽宁发现的龙形玉器。上述文物属于红山文化时期，即约5000年前的玉器。
林家豪提及，中国考古团队在1970年代，于中国河南濮阳西水坡遗址45号墓发现，早在现6500年前就有龙形蚌壳堆塑，拥有“中华第一龙”美称。
他说，墓地附近发现3组遗存，有着青龙、白虎、龙、虎、鹿、鸟和麒麟，且墓主人左手边是一只虎，右边是一条龙的堆塑，对应古代“四象”中青龙、白虎位置。
该墓地第3组遗存可见堆塑龙，但这与其他遗存不同的是，那是一个人驾驭龙的造型，相信与黄帝乘龙升天的故事有关。
中华文明古书曾记载龙的出现，是否有人和龙有密切关系？林家豪说，史上有2人与龙有关，其一是董父，是在舜帝年代驯服龙的人，因驭龙有术，获皇帝赐为豢龙氏（养龙之家）。
“另一人是刘累，曾向豢龙氏学习养龙。夏朝君主孔甲获赠一对龙，找到刘累替他养龙，孔甲封他为御龙氏，后来雌龙死了，他暗中煮给孔甲吃，怎知孔甲再要求他煮龙肉，他害怕就逃跑了。”
或许大家说起龙，就会想到中国古代的皇帝，那龙和皇帝有什么关联？
“龙的能力强，统治者希望自己像龙一样，并获得到龙的神格和认可，受龙承认的就是真命天子、统治者，也代表这个统治者高人一等、异于常人。”
西方龙以蛇为原形
北欧神话提到，世界构建在世界树之上，尼德霍格（Nidhogg）和法夫纳（Fafnir）是神话中与龙有关的角色。“世界树上有9个国度，其中一个住着神明；世界树底部有只不死之龙尼德霍格，它咬断世界树根部，是北欧神话预言中所指‘诸神的黄昏’，意味着世界毁灭。”
林家豪说，在神话里，法夫纳前身是侏儒，后化身为龙。“他是侏儒国国王赫瑞德玛（Hreidmar）长子，拥有2个弟弟，因其中一个弟弟欧特（Otr）被火神洛基（Loki）所杀，向洛基索偿；洛基夺走侏儒安德瓦利（Andvari）的宝藏作为赔偿。指环是宝藏之一，安德瓦利诅咒任何拥有指环者招来无限灾难。”
他续说，法夫纳受宝藏诱惑而杀死父亲，化身为龙守护宝藏，并赶走弟弟雷金（Regin），后来雷金到人间唆使英雄西格鲁德（Sigurd）杀死法夫纳，指环最后落在西格鲁德手中，且受诅咒而以悲剧收场。
“这段神话使龙拥有贪财、守护宝藏的形象，也演变成古高地德语日耳曼英雄史诗《尼伯龙根之歌》及瓦格纳著名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
在西亚和欧洲，龙的形象以蛇为基础；在古巴比伦、北欧、希腊神话，或史诗都能找到龙的痕迹。林家豪说，古巴比伦创世史诗中的大地女神提亚玛特（Tiamat），有着类似大海蛇又像龙的形象，没有翅膀，她的伴侣为海洋男神阿勃祖（Abzu），他们生育众神。“阿勃祖有意惩处吵闹儿神，却遭儿神之一恩基（Enki）反杀，以致提亚玛特成为众神之主。”
他指出，提亚玛特遭众神逼宫，因此创造出11只怪物与众神对战，最终被巴比伦主神马尔杜克（Marduk）砍成两半，身体分别形成天地、河流和山脉。
“11个怪物中有个叫怒蛇 ，身上有蛇鳞，前肢是狮子脚，后肢是鹰爪，舌头像蛇般分叉，拥有鸡冠和蝎子的蝎针。”
另外，在希腊神话，龙的形象和蛇一样。“希腊神话中的拉冬（Ladon）是多头蛇形巨龙，常年盘踞在树上为赫斯珀里得斯（Hesperides）三姐妹守护金苹果。英雄赫拉克勒斯（Heracles）为了赎罪，需完成12项伟业，第11项任务是取得上述果园的金苹果，为取得金苹果，杀死拉冬。”
旗帜龙影摇曳
龙作为图腾，我们还能在旗帜上见到龙的身影，包括不丹国旗和英国威尔士（Wales）旗。林家豪说，不丹曾是中国藩属国，受中华文化影响，该国国旗有三爪雷龙。
他补充，古时只有皇帝能用五爪金龙图腾，藩属国地位较低，不丹国旗雷龙只有3个龙爪。他指出，英国由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爱尔兰组成，威尔士旗帜上的红龙，与凯尔特人和亚瑟王传说有关。
传说红龙代表威尔士人，白龙代表撒克逊人；在国王路德（Lludd）任期内，红白龙对战，红龙总是输，发出惨叫声，国王设陷阱，陷阱内放满蜂蜜酒灌醉两条龙，将两条龙装进石棺，埋在山丘。
暴君沃尔蒂根（Vortigern）在位期间，为躲避撒克逊人入侵，躲在上述山丘并建造城堡，城堡多次倒塌，找来小男孩梅林，梅林告知山丘下藏着两条龙，两龙苏醒后再对打，最终红龙打败白龙，寓意威尔士战胜撒克逊，红龙因此成为当地圣物。
文化传承离不开人，即使时代变迁，龙在民众尤其中华民族心中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且世人对龙的热爱仍不减，世界各处都能目睹龙的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