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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杯葛是弱者的武器

当查尔斯杯葛(Charles Boycott)来到爱尔兰时,他不会想到自己的名字将永载史册。

 帝国建立在剥削之上,资本主义的逻辑迫使它追求无序的扩张。大英帝国一度是世界上最庞大和富裕的帝国,它的根基依靠着殖民地的血与汗来滋润。爱尔兰,作为英国的第一块殖民地,承受着帝国最直接的剥削。

 对爱尔兰近800年的统治带来了无数灾难,其中以1845年的爱尔兰大饥荒最为严重,这场浩劫中爱尔兰的人口锐减25%。https://www.chinapress.com.my/?p=3625344

 人口锐减造成土地荒废,英国的大地主继而吞并了这些土地,导致许多爱尔兰人沦为佃农:“他们承受着最沉重的封建奴役”,当时一位政客是这样形容的。沉重的劳役和地租,最终导致了1879年“土地战争”(Land War)的爆发。

 这场“战争”是一场大卫和歌利亚式的斗争,赤贫的农民如何和富裕的大地主争斗?要怎样才不会惊动地主背后强大的英帝国?


 农民发现他们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武器:“以轻蔑和沉默对待他…告诉他我们不和他做生意,要像对待麻风病人一样对待他…”合法非暴力的消极抗争,就是他们的武器。

 土地要有农民的劳动才能生产价值,若无人劳动,那么,再肥沃的田地也只是荒地一片。农民的反抗就是这么的安静,他们停止干活、停止沟通、怎样也不理睬地主的威胁或妥协。

 这场浩大的沉默,首当其冲的是一位特别顽固的土地经济人(帮地主收租的人)——查尔斯杯葛。他的名字出现在各大报章的头条,杯葛,从此成为了社会排斥的代名词。

 最终,杯葛收不了租金,狼狈的离开爱尔兰。爱尔兰人赢得了对帝国的第一场胜利,这也是爱尔兰民族独立的萌芽。

抗争和利用

 事实上,杯葛往往是抗争和民族团结的先驱,印度的土货运动、中国的五四运动、伊朗的烟草运动…都是由杯葛促成民族团结的例子——杯葛,最一开始其实就是弱者的武器。

 由于一场成功的杯葛一定要有足够的人参与而且目标团结一致,才能够对杯葛对象造成经济上的伤害,因此杯葛的背后一般上都会有很强烈的感情驱动力。

 除了抵抗霸权之外,伸张正义也是一个原因。例如80年代对南非种族隔离政府的杯葛——或是今天对以色列的杯葛。

 但是,反过来说,正是因为杯葛要求参与者都团结一致,所以它也容易促成一种“非友即敌”的态度,打破杯葛的人往往也会成为被抵制的对象。有时,杯葛者也会把矛头指向和杯葛对象有间接关系的人,土地战争期间,农民便用武力强迫人们不得和地主交往。

 更严重的是,杯葛还有可能变质。

 确实,到了土地战争的后期,杯葛已经越来越和土地问题分割,成为了公报私仇的工具。任何形式的冒犯,都成为杯葛的对象。最后,杯葛从正义的抗争演变成了一场场闹剧,只要杯葛者一哄而起,即使有人理智的想要阻止,也会变成被抵制的对象,人人自危的气氛弥漫着爱尔兰。虽然后来杯葛还在继续,但是此时早已没有过往的气势了。

 杯葛应是弱者的武器,而不应该成为毒士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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