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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家:UPM这一艘船,航向何方?

“如证实图像不是马来风帆船,而是中国福州的货船,那么只需要纠正,而不是谴责。”

 这是马来西亚国防大学名誉教授Wan Hashim Wan Teh说的。

 我赞同他说的“论文出错,改正错误就行了”。

 可惜的是,和其他社会议题一样,任何牵扯到种族敏感的事,都会被模糊了焦点,进而失去它原有可吸取的教训,以及往后改正的契机。


 随着UPM轻描淡写发文维护两位作者、法国历史作者的言论被贬低,这些机会统统都流失了。

 这起事件有两大重点:(1)发表在“掠夺性期刊”(predatory journal)的低素质论文在公立大学的泛滥;和(2)“马来海事新发现”的缺乏科学证据。

 有常上社媒平台和YouTube的读者,应该不会对有关“马来海事历史”种种视频感到陌生;比如某些教授说马来帆船是世界上最大的、巨大马来帆船曾航行到中国,可摧毁20艘中国船等。

 对于这些未经专业审核的“新发现”,大部分人嗤之以鼻。

 但从“马来海事新发现”的走势来看,UPM那篇引起争议的论文,其实只是议题的一小环节;个人同意澳洲University of Tasmania的James Chin教授说法:这是在“马来至上主义”旗帜下的“企图”。

 很可惜,这“企图”的包装很失败,乃至于两位作者没有考虑到发表论文的期刊,其实是由不良商家设立的、专门刊登低素质、也没经过同行审查的“掠夺性期刊”。

 因着这些“新发现”缘故,我阅读了一些历史资料,以及上网聆听了USM东南亚海事历史学者Ahmad Jelani Halimi教授2023年6月的一堂课,并借用正规学者的眼光去探讨此议题。

 首先,UPM那篇题为《The Jongs and The Galleys: Traditional Ships of The Past Malay Maritime Civilization》论文,主要讨论在马来群岛内航行的两种大型远洋船,即“Jong”和“Galley”。

大船源自爪哇

 法国学者点出配图错误的,是“Jong”,而文内“Mendam Berahi”(压抑的激情)大型远洋船,则是一种“Galley”。

 这Mendam Berahi在马来文学作品《Hikayat Hang Tuah》被屡次提起,但根据历史学者的说法,这其实是文学里虚构的船。

 请注意,UPM两位讲师不是历史学家,而Ahmad Jelani教授1999年毕业自马大的博士论文,题目为《Perdagangan dan perkapalan Melayu di Selat Melaka Dari abad ke-15 hingga abad ke-18》,学术数据库也能找到他其他的相关学术论文。

 根据Ahmad Jelani的考究,最初马来船是树皮独木舟(perahu kulit)和凿船(perahu lesung);公元一千年左右,中国东南部港口开始出现来自南方的大型船只,但那些并不是马六甲人建造的,因为当时马六甲只生产小船,生产大船的,是爪哇人。

 这是因为大多数马来人靠河或海岸而居,而爪哇人常在公海谋生,所以“Jong”和“Galley”都是由爪哇人建造。

 而《Hikayat Hang Tuah》的马六甲王朝会出现“Galley”大型船只,是因为该书在葡萄牙人来到之后(1641年)才写成的;但马来人有其他类型船只,更适合作为马六甲标志,比如可用作商船或战舰的Lancang。

 1月29日,《当今大马》报道了耶加达博物馆的澄清,UPM论文的Jong模型,不是其收藏品。

 至于为什么作者说“在耶加达博物馆看到船只模型”,就要问当事人了。

处境令人担忧

 不管是从“低素质论文”或“海事新发现”角度来看此议题,都不难理解这纯粹是“以民族情绪引导学术”的做法,和过去“马来基因世界第二古老”论调同出一辙,非常不可取。

 多年前我国“第二古老基因”言论,引起国际学界挞伐;包括Human Genome Organization代表、牛津大学和UKM人类遗传学家的团队,于2018年8月联合发文驳斥该言论,并声明:“世上没有所谓的马来、华人或印度基因,全人类只有智人(Homo sapiens)基因”。

 总之,UPM这一艘学术之船,到底要航向何方,真的令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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