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入辛丑年，牛老大当家。在疫情肆虐的此时，牛老大更是任重道远，肩负着守护大地护佑苍生的使命，也承载天下老百姓重新振作的期许。

牛在十二生肖中排名第二，是中华传统文化寓意深远的象征符号，不仅反映过往农业社会老百姓的生活面貌，也表现人与牛那种相互依存的亲密关系：牛吃草、温驯、友善和力大，帮助农民犁田、除草、载物、拖运、推磨，都全靠它 ，连它 排出的大便，也是农田里最好的肥料。

也因此，过去不少农民将牛奉为神，藉着膜拜祭仪表达对牛的敬意、疼惜和感谢，印度教就是其一。活在印度的牛，悠游自在逛大街，无人鞭打驱赶或宰杀，排出的粪便铺上墙壁隔热消毒，还是自然农耕及新兴生机动力农法的主要肥料。这里的牛老大，真正幸福。

逐渐消失

因为这样，以前的农民不舍得吃牛，因为牛倒，人也跟着倒。但牛肉的营养丰富，吃牛也是常事，只是以前吃牛是富贵事，所以格外珍惜，而牛在被宰之前的岁月至少是自由自在、被尊重和人道的对待。

人和牛这样的关系，在现代社会出现之后，便逐渐消失。

现代社会是，农耕有机器代劳，肥料有化肥填补，许多农地让路工厂住宅，牛的农业功能便不见了。然后，现代社会提升了我们的经济能力，告诉我们物质享受的真谛，也透过现代科学及行销方式形塑牛肉的营养美味，研发优化肉质的品种和饲养技术，再善用高科技集中饲养，创造牛肉美食文化的无限可能。今天，牛活着的使命，仿佛只剩下人们的盘中餐。

送入屠辛场之前，牛老大到底过得好不好？Michael Pollan在《杂食者的两难》中曾详细的描绘一头小牛的一生。在现代大型集约式养牛场里，小牛出生后只有几个月吸妈妈的奶、吃地上的草，之后便展开了它 日复一日的短暂牛生：生活在拥挤脏乱的围栏，不停吃着由玉蜀黍混合肉骨粉及其他营养素的饲料、注射各种抗生素、杀虫剂、瘦肉精及长肉剂，或被机器无止尽榨乳等等。

牛是反刍动物。研究指，因为有四颗瘤胃和反刍系统，让它得以消化粗硬的草，并循环发酵转化成蛋白质，长的肉特别扎实，排出的粪便也充满酵素与能量。现代饲养却破坏了牛的这个本质。为了确保牛在最短时间内长得最快又肉质肥美，廉价的玉蜀黍饲料及化学添加物因此取代草，再用化学药物解决牛群密集饲养和消化不良衍生的细菌与发炎问题。而本来1.5到2年才足月的生长期，也硬生生缩短到1年以下。

今天的牛老大，一点都不快乐。

这个牛年，吃着来自国外的牛排时，想起它 的生前岁月，我又怎还有脸祈求它庇佑我们战胜病毒，守护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