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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大之一 ★第六感 The Sixth Sense / 1999
（配乐：号角响起！一群歌舞女郎出来踢踢大腿……）
现在郑重宣布第一部得主是…
《第六感》（The Sixth Sense/1999）。
与其说是影响力，《第六感》更像是瘟疫。
影片剧情是讲费城一个儿童心理医生麦坎，因曾协助过许多问题儿童步向正轨，受到市政府表扬。不过，某晚有人闯入他的住所，声称是当年没被他治愈的病患，朝他开了一鎗后自己饮弹自尽。
翌年秋天，受鎗击的阴影尚存，麦坎感觉妻子对他越来越冷落，甚至可能有了外遇。这时他接到了一个案子，是9岁的男孩柯尔。他行为怪异，搞到他的单身妈妈心力交瘁。柯尔告诉麦坎一个秘密：“我看得见死人，他们有些样子令我害怕。”麦坎认为这小家伙只是胡扯，原本想放弃这案子，但柯尔总令他想起他辅导失败的前病患。急于弥补的心态，加上婚姻濒临危机的烦恼，他只想寄情工作，于是决定跟进。后来在听到一段背后有女鬼哭泣的录音后，麦坎终于相信柯尔没有说谎，他于是用专业辅导的正能量态度，鼓励柯尔利用这天赋能力，两人一起合作，帮助孤魂野鬼完成未了的心愿。
和柯尔熟络后，麦坎偶尔提到自己和老婆有沟通障碍，柯尔给了他最荒谬的婚姻指南：不如等到老婆睡著后才跟她说话…
美籍印裔导演奈谢央马兰之前只拍过两部小片，1998年他写了《第六感》的剧本，成功以三百万美元的高价卖给了狄斯尼。经手这交易的高管因为没经过董事会的审议就擅自批准而被革职。狄斯尼后来对剧本也缺乏信心，把拍摄权转让给一家小公司，自己只保留发行权。事实证明这三百万美元不贵，一点都不贵！
影片在美国上映时，票房连续五周高踞榜首，收益达三亿美元，全球总收益达七亿美元。对这毫不恐怖的鬼片来说确是令人刮目相看，何况主角布鲁斯威利斯的号召力只在《虎胆龙威》式的动作片。《第六感》的杀手鐧，也是观众津津乐道的，是最后几分钟那颠覆性的结局：影像没有骗你，但原来你以为你看到的其实不是事情的真相！
影史不乏结局来个乾坤大挪移的例子。譬如比利怀特导演的《控方证人》（1957），最后十分钟就是反转反转再反转。岩井俊二的《情书》（1996），原来才是真正的用你的名字呼唤我！拜扬辛格的《非常嫌疑犯》（1995），最后只不过在办公室扫几眼就一切崩溃了。《第六感》会给观众这么大的冲击，是因为整部电影都是为结局的铺陈，处处留下面包屑，只不过观众误读了影像提供的资讯，到揭盅时才恍然大悟。全体卡士的精彩演出，尤其是童星哈利乔奥斯蒙，加上影片丰富的感情线，也是原因。
受到启示的编导不少，大伙都来玩结局大反转，譬如妮歌姬曼主演的《不速之吓》（2001），韩国片《索命姐妹花》（2003），美国片《孤疑》（2009）及香港麦浚龙导演的《僵尸》（2013）等等。读者一定还看过其他结局大反转的例子。这现象有利有弊，好处是整体的娱乐性提高了, 观影经验变得更曲折离奇。坏处是如果没有足够的感情支撑，这往往变得只是噱头，反而令观众有上当的感觉，原来这只是主角的幻想，原来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云云……编剧似乎以为如果没来个结局大反转，就是自己没有交足货，忘了有些故事是需要平铺直叙的，随便来个反转只是喧宾夺主。举个例子，香港导演陈大利的《黄金花》（2017），明明是讲自闭儿的社教片，最后却来个“他其实什么都知道”的悬疑片处理手法，不仅格格不入，对影片的题旨也没有帮助。
最受诅咒的其实是谢央马兰本人，他后来拍了《不死劫》（2000）、《天兆》（2002）、《阴森林》（2004）、《水中女妖》（2006）、《破天慌》（2008）等等，但不论他拍什么，观众都会在备战状态：他会不会又出这一招？（答案：有时候有有时没有）。他放弃导演《少年阿派的奇幻漂流》的机会，理由乃结局又是颠覆认知的大反转，他不要观众以为又是他的错。
拍过《第六感》这么一部奇片，谢央马兰后来却数度获得金酸莓的最烂影片及最烂导演奖，所拍片子格局也越来越小，但幸好他也自得其乐，偶尔又来个结局大反转。
处女膜破了还能修复，《第六感》看了却不能没有看过，就像一种病毒，无症状潜伏在观众身上，看电影（尤其是惊悚片）时才发作：会不会又来个反转？会不会又来个反转？
(完)
文/冇喇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