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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

字游自在

可可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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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游自在◢难忘童年初尝可可果 甜蜜心路植成林

 “哇!胡姬花开花咧,这个是野生的、白色的,它一年只开一次花,好香的,今年第一次看它开花耶。”访着访着,眼前的王宁耿会冷不防冒出一句题外话,这都是这座园林里无处无时不让人有喜出望外画面的情境,“你在那里一拔咖哩叶,我坐在这里马上嗅得到,这是很健康的。”就这样,在这个需要采用烟熏古法驱蚊和挂着单边挂蚊香盒四处跑动的里,可带回城里的是,一则为制作马来西亚风味手作单品所遇到的千辛万苦、所走过的千山万水的心路。

大马风味巧克力制作者王宁耿

“哇,这是我发现的耶!”此乃王宁耿与可可果初遇时的心情,“可是,当时并不知那是可可果。”话说,童年时他曾住雪州梳邦(Subang),“那一带遍地油棕园,我常常跑去溜跶。”

“有一回再次进去,想说找个小池塘、抓些小鱼儿来玩。”突然间,眼前有粒亮眼果实,吸引住其目光,“一般上,园里的树和果都是高高在上,但那棵树特矮,果子又圆又黄又漂亮。”

“我有一种奇妙感觉。”他继续说道:“树上只有一粒果子罢了,体积有如木瓜般大小。”他犹如发现新大陆似的马上把它占为己有,“把它摘下来,即场敲开,吃进肚子里。”

他笑忆,幸好那不是有毒野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下感觉超爽,好像发现了件了不得的事,全世界就只有这一棵,这是我的秘密。”一个6岁孩子该有的单纯与天真让他有过美好。

“关于幼儿园的记忆并不多,可能一个同学都记不得,但是就记住了这粒果子。”直至十多岁以后,他再次接触时,才恍然大悟那年所见,实为大马特产之一的可可。

转身为大人以前,他依旧在这片国土上的大好山河里爬山涉水,到了中学时期,由于家在甲洞的大马森林研究院(FRIM)附近,“当时可以自由出入,经常独自进去河边嬉水。”

记得有一次,在好奇心驱使下,他沿着河流、岩石走呀爬呀,只为寻找河的源头,“一直走到偏僻之地,看见水从岩石冒出来,想要继续往前走,但森林太茂密,无法前进,只好作罢。”

这个冒险精神与好奇求知的心,他觉得,源于童军团的露营经历,“置身在大自然里,一点都不恐惧,倒是有一份亲切感。”尽管如此,平时他还是个对电脑有着浓厚兴趣的青少年。

随后,他负笈美国修读物理与电脑学,再取得金融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完成学业后,在当地做电脑程序与开发工作,过上白领生活。约10年后,他决定回马再住一会儿,才跟可可重遇。

跟随王宁耿在其可可园巡视“业务”,图为他正在仔细检查用纸袋包住的可可果是否有被害虫入侵。

义务当厨工餐饮战线拿经验

在美国约10年间,王宁耿坦言,基于那些年甚少回国,加上带大他的婆婆年事已高,于是,2010年决定回国住一阵子,“打算回来一年,结果,住下了就不再想回去。”

返国后,他在父亲经营的烘焙材料批发公司上班,且找到学以致用之处,“我帮忙公司重整电脑系统以及设计网页。”由于公司业务涉及餐饮业,以致他有机会对咖啡、和酒产生兴趣。

“我发现,它们的共同点都是发酵过的饮料和食品。”谋起事来投入感十足的他,为了了解餐饮领域,特地到城中一家提供精致餐饮的餐厅,毛遂自荐当4个月义务厨房工人。

前两个月,他只被派到敲鸡蛋、分解鸡蛋与蛋白、剥马铃薯皮等任务,“从简单开始做起,之后才有机会摆盘。”他从中理解餐厅后方“战线”的复杂性,同时也学会不少法语专业术语。

过程中,他也看到有人愿意花大钱享用一杯好的葡萄酒,进而好奇且对感官品评这件事产生莫大兴趣,“于是,我去考了个侍酒师资格。”除了葡萄酒,他强调,本身也爱咖啡和

在它们仨之中,他指出,又以咖啡和可在本土培植出来,至于为何后来选择了制作而非咖啡,则必须连接童年初遇可可果那段奇遇记,加上精品咖啡的崛起也让他有所深思。

“有咖啡师泡出百分百本土咖啡,却不见得有。”好奇心再次作祟,他拨打不少电话给公司,却发现其可可豆非源于本地,凭着其物理背景,他想到:制作有多难呢?

自尝试过自制的百分百本土风味巧克力后,王宁耿便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再走多几步路, 让更多人也尝得到。
承载着王宁耿巧克力梦想的可可。
(此图由受访者提供)

手作往精品方向迈进

2012年,找不着百分百采用大马可可豆的的王宁耿,又体悟到另一件事,“当时咖啡文化炸起来,消费者对高透明度的来源资讯要求成了关键,其中可追溯到咖啡豆的生产地。

“味道与出产地产生连结于我是个新体验和学问。”他看到所谓的“风味”,咖啡可以体验到,则无,“我决定要做一片属于马来西亚风味的。”

他从自家厨房开始出发,“我跟购买了一两公斤可可豆,用自家锅来炒豆,再用手剥皮,然后用搅拌器……这会难到哪里去呢?”

他从家庭式制作论坛上汲取制作技巧,“可可需要经过发酵才有风味,所以,我四处撷取这方面知识。”同样需要发酵的葡萄酒和咖啡,他也从中寻找灵感。

“首批做了一两公斤,质地掌握不到位,至于风味……首次感受到百分百的大马风味,这是前所未有感觉。”他说,过去总是佩服法国、瑞士、比利时、美国等国的优质

“但这些国家没有生产可可。”他认为,有必要也有需要让更多人体会大马,自此之后,这个观念牢牢根植在其心中,“从有想法到吃到为止,历时长达一年多啊。”

“那是因为很难找到上好可可豆,找到了又要追求怎么做,做到了又讲求品质……”他直言,初时以为简单,买下一批可可豆即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这里无人制作单品。”他说,单品即是用单一原产地的可可豆来源制作而成。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挑战。”从品尝意大利咖啡中,他进一步探索这是单品还是拼配咖啡豆才成为精品咖啡,他决定让自制的手作也朝这个方向去摸索。

新鲜摘下的奶白色可可果肉,有着恰如其分的酸甜可口,吃起来像极了红毛榴梿,内里的种子会在园地里晒干及发酵。

人工发酵箱以温度掌控风味

王宁耿在尝到百分百本土风味的自制的甜头后,坚定往前走,“首批可可豆是跟一个农夫合作,质量不错,有果香味,吃起来很爽,偏偏第二批却变得不一样了。”

“就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他好奇到底个中出了什么问题,决定追根究底找答案,“只要遇上挑战,我都会用分析法去分解,反正不轻言放弃就是了。”

“原来,晒干和发酵过程中,一旦环境和做法条件有所变动,风味也随之改变。”为了把这关守好,他决定亲自出手并用上物理学问,“我要自制人造发酵箱,我要自己控制发酵过程。”

他使出浑身解数给电路板布线和焊接,并且利用传感器来控制温度,“我发现挺好玩的,只要控制到温度即能掌控的风味,接下来,还能玩到什么境界呢?”

怎么大量生产、过程需要什么等问题与答案,在其脑袋不断盘旋,尽管有困难但他觉得,有趣的是过程而不是目的地,这是一直走下去的推动力,“每一次皆有新发现。”

有着透明屋顶,利用阳光调节温度和潮湿度的温室,内里有排列整齐竹面桌子供作晒干可可豆,不知王宁耿嗅到了怎样的豆香?

2015年,他索性买下彭亨州劳勿一座面积四依格大的可可种植园地,“此举是为了控制可可晒干和发酵工序,以土生土产。”他不知道这条路可以走多久、多远,“走就是了。”

除了可可老树和新树,这座可可园也保留40年以上的老树和其他种植物,一来起到遮阴作用,二则达到生物多样化,让它拥有森林的样子。

生物多元化不打农药收成好

从吉隆坡驱车近一个半小时,终于抵达王宁耿的,在只有四驱车才能行驶的园内,但见高高低低的树像极了一座森林,“我们采用自然农法,让它长成森林生物多样化模样。”

走进园内铁棚下,他捡起四周树枝作起火用途,这是最简单且直接驱蚊方式,望向眼前深深浅浅绿色,他说,此处原来就种了榴梿、山竹和可可树,“我把老树留来,也治疗生病的树。”

为了做出对得住自己的,打从第一天开始他就不打农药,“想方设法在不使用农药下,可以种出一定产量的可可,还有我喜欢吃的香蕉、木瓜等水果树。”

“我要寻找这个成功模式。”过程中,他认识了原住民社区,引发他去思考:在不打农药情况下,有没有可能生产可可豆,还是果子都会被害虫吃掉?他决定住进原住民村考察一段日子。

“原住民真的不打农药、不施肥也不除草,更没有所谓农场管理法,可是,每个榴梿季节里,每棵树都会开花结果,不仅果树健康且果实完美,为何他们做到,先进化农场却不能?”

他从所种品种、所处高度乃至所拥土质逐一分析,却得出双双在这些骨节点上大同小异的答案,那么,到底差别在哪儿呢?“唯一差别是生物多样化,这是农场欠缺的条件。”

在可可园里采用烟熏古法是最有效驱蚊方法。

蝙蝠鸟蛇蛙发挥功能护园地

5年前,王宁耿决定循序渐进将农场森林化,如今乐有所成,“一眼望去,在一两棵可可树中,就有其他不同的植物在周围。”接着,他如数家珍地说着园里的植物。

“有榴梿、山竹、柠檬、肉桂、姜花、野香蕉、三敛、臭豆等等。”他透露,此园共有一千多棵可可树,3年前达到非可可树也同等一千多棵,“这是为了打造多样化条件。”

除了茂密的多元植物,里还有飞鸟、蝙蝠、青蛙、壁虎、蛇等,“各司其职发挥大自然里的功能。”此外,他也开始减少施肥次数,“今年只施了一次,用的是鸡粪与堆肥。”

“我有个想法,可能到达一个阶段,连肥料也不用了。”他说,若是减少施肥,收成不减则是理想阶段,“农场跟原住民所拥有多样化环境固然无法作比较,但这一切都在反覆试验中。”

为了可以无忧无虑地吃到可可豆,这座成了他落实各种奇想的实验室,初期,他在园里搭建一个温室,通过阳光控制温度与潮湿度,并就地取材以竹子制成晒可可豆的桌面。

至于他早前顾虑的发酵影响风味问题,他指出,如今他用正艾(chengal)木箱进行发酵。

许多年过去,他生产的手作单品深获好评,他也定期举办盲品活动,邀请咖啡师、厨师、调酒师、烘培师等品尝各国,“大马风味总是不负所望,深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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