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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隔13年后，金狮百盛基金会主席潘斯里陈秋霞重新站回舞台，她将首次公开正式演唱马来爱国歌〈Sejahtera Malaysia〉，同时首度挑战指挥管弦乐团，演奏她谱曲的代表作〈偶然〉，以圆埋藏心中已久的指挥家梦想。这次在情人节前夕办的“指唱会”，她别有用意也格外用心，说到戳中泪点处的疫情事，她潸然泪下了……
“Puji dan syukur pada Ilahi／Anugerah-Nya tiada terhingga／Kedamaian, kemakmuran／Malaysiaku Bahagia”，今年1月13日，陈秋霞在面书上载她以钢琴弹唱爱国歌〈Sejahtera Malaysia〉的视频。
当时，她只是抱持跟书友们分享日常生活心态，殊不知，这个po文获得其面书追随者纷至沓来的喜欢，迅速获得逾3万个赞，她坦言：“我有惊讶到！ ”
接着，她娓娓道来经营面书有过的惊喜，“在行动管制令（MCO）实施期间，我开始投入更多时间在面书，使它活跃起来。”直到去年65岁前夕飞往韩国，她在机场即时上传一个片段。
“当天晚上有首歌我很想唱，那就是披头四（The Beatles）唱的〈When I’m Sixty-Four〉。”她说，那个当下也不晓得歌词，于是用手机搜寻到歌词，即在候机室唱了起来，同行的女儿成为该视频掌镜人。
“其实也没有唱到几句，而且唱的时候也只是简单妆容。”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个视频居然获得逾60万点击率，“平时都是分享煮菜、小狗等生活琐事，突然有数万个赞，压力啊！”
“此后，我会想到做好它。”所以，当她私底下练唱〈Sejahtera Malaysia〉后，她想到也没有多少个人曾听她唱过马来歌曲，“不如就上载到面书吧！”她直认，唱的时候有感动位。
“大家可能看到我很真心做准备，也有用心去演绎这首歌吧！”她于1990年代起聆听这首具有代表性的爱国歌，此视频无疑勾起国人看电机节目的旧记忆，它最为人所熟知的版本是五个女歌手（Fauziah Ahmad Daud、Azlina Aziz、Rohana Jalil、Desree与江梦蕾）同唱这一曲。
她不仅在面书上唱，还计划在2月13日情人节前夕，与大马爱乐乐团（Malaysian Philharmonic Orchestra）合作，在马石油管弦乐厅（Dewan Filharmonik Petronas）把这首歌唱得响彻云霄。
“这是一场配合大马与韩国建交63年以及向东学习政策41周年而办的一场‘指唱会’。”她之所以用“指唱会”而不是“演唱会”，那是因为她不只是现场唱，还首度当场指挥乐团呢！
学习正统国语上巴刹时用不到
“这场指唱会筹备期间，有人建议我不如选唱一首马来歌。”陈秋霞脑海里马上浮现去年大马国庆日时，有人发了个MV片段给她，里头有世界各地大马子民唱出的〈Sejahtera Malaysia〉。
“我在车上看了非常感动。” 她说，聆听此歌经已多年，几句歌词也会跟着唱，却从未下定决心把这歌学好，“既然有机会选唱马来歌，我就想要唱这首，何况我是在1957年出世。”
跟许多大马人一样，她人生中首次听到此歌是通过电视节目，“当时，有个穿西装的男歌手在舞台上唱，我也不明白字里行间说的是什么，单凭旋律就觉得很感人、很震撼了！”
这段经历勾起她学习马来语的往事，“我上过一年的马来文课，但学的都是正式辞汇，好比：masyarakat（社会）啦、 berkorban（牺牲）啦等字眼。”她还笑说，上课时常常打瞌睡。
“结果，有一天去到巴刹才发现用不上，我听得明政府官员们的致词，至少一半是听懂，只是，我懂的这些马来字辞，却无法用来做平日的沟通。”
她惟有跟家里的华裔工人学习巴刹马来语（bahasa pasar），“现在可以用马来文对话了，当然偶尔也会混少许英语，比如：hantar dry clean，这个有对吗？”
上国语课期间，她暗自对自己说：“总有一天要用马来语致词。”结果，她做到了，作为金狮百盛基金会（Lion-Parkson Foundation）主席，她曾在该会开斋慈善活动上，二度以马来语演讲呐！
发音马来歌词重操声乐真功夫
过去，陈秋霞也曾献唱另一首马来爱国歌〈Setia〉，“当时社媒不盛行，大家现场听了就算了，也不会对我有很大要求。”这次为了把〈Sejahtera Malaysia〉唱好，她付出了许多努力。
她首先取得〈Sejahtera Malaysia〉马来歌词和英文翻译，“尽管过去知道歌的意思，很多字也明白，当全部辞汇串连在一起可能另有其意，因此，真正演绎它时，我得每个字去了解。”
此外，每个字的读音也是关键点，像歌词中的“Seia／sekata／sehati／sejiwa”，在确定“se”的马来发声后，她说，唱法又有别以往了，“突然察觉到，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思考唱歌技巧。”
“自十多岁开始唱歌，只要唱到大家喜欢的就好了，加上昔日用母语─广东话唱，也没有需要特别注意这个字怎么念，现在唱起马来歌曲得慎重处理每一个音。”
也因为这样，她忆及有个声乐家曾对她说，脸部每一处肌肉都有其作用，当时，她听了不置可否，反呛对方：“唱歌就是唱歌，有这么僵硬吗？”
时至今日，她才发现不同读音是从不同部位发出，嘴形也会不一样，“还有，以前唱歌从未考虑哪一句拉多长、到哪个字需要呼吸。”她笑称，一切重新来过，来到65岁宛若15岁般开始学习。
她指出，以上重重考量、慎重考究全因到了这个岁数也因着这首歌曲，“在流行歌曲乐坛闯荡多年，我都想尽办法迎合市场、唱片公司和歌迷，殊不知，到头来还是用回最初的唱法。”
“那是我曾经丢弃的声乐唱法。”她惊喜地说：“我找回自己了！”想必她的粉丝都期待在相隔13年后，她重新站回舞台，在旧我里找到新我，那才是陈秋霞的真我。
熬过三年疫情用音乐拥抱大家
“跟〈Setia〉相比，唱〈Sejahtera Malaysia〉有显著进步了。”陈秋霞指出，不仅发音改进，感情投入程度亦不可同日而语，“因为这三年来……”这仿佛戳中其泪点，但见她顷刻悲从中来。
聊访稍作停顿，她才断断续续泣诉，“三年多来，许多人遭遇内心的煎熬，有些人甚至困在里头走不出来……我自己也三年不见居住在香港的姐姐，大表哥也在不久前离世了。”
“这些都是我们不能阻止，并且要很无奈去接受的事实。”她在泪中说道，只要心里没有放弃，还是有那颗心继续活出另一道精彩，那就一定要想尽办法跨过这一道道生命的坎。
“三年多就这样也已经过去了，是时候重新出发了。”在这个关键点上，她认为，大家应该把对这片国土、这个国家的热心与热情进一步带动起来，至于用什么方法则因人而异。
“与其叫我去给励志性演讲，我更愿意重操老本行，以歌唱来表达这样的情感。”她觉得，通过音乐很轻易启发他人，“我们是需要做些什么事情，来让大家抱在一起了！”
所以，当她唱至“Kami setia／kami sedia／Berkorban untuk negara”时，“Berkorban”这个字眼再次触动其心弦，“这个字我很久以前就懂了。”
“只是，我不过是个小女人，不可能为国牺牲，我能够做到的是影响身边的人，给他们欢乐，有困难的人，我则伸出援手，但这都不算是牺牲。”
若硬要说牺牲，那么，自从香港开放后，她理应马上回去探望家人与覆诊（陈秋霞是乳癌康复者），但她选择留在这片土地上做好是次指唱会，“完成后才会考虑自己下一站要去哪儿。”
指挥声量大小看似简单难度高
说回陈秋霞此番挑战乐团指挥这个角色，“这是埋藏我心里许久的梦想啊！”其实，早在去年中总百年庆微电影《领航》里，自编兼客串的她设计了两个角色给自己。
“一个是陈师奶，另一个则是指挥家，两个角色反差很大，但我觉得，这样比较有趣且好玩，所以，我尽量把一些平常没得做的事情与人物放在里头。”
她说，在制作这部微电影前，原本邀请中总所有会唱歌的人组个合唱团，“由我来做指挥，但这是行动管制令实施前的想法，疫情来袭后改成微电影，却仍把我想当指挥家的情意结完成。”
随后，她跟韩国的合作伙伴提及她的这个愿望，对方马上建议在大马办一场秀，由她来当指挥，“我以为开玩笑呢。”这件事不过是在去年年中拿出来讨论，如今却已近在眉睫。
“我就做准备咯！有什么好怕的，指上指下一番，我还到首尔上了两堂课！”可是，到了真正上课时间，她坦言，还是会担心的，“导师把指挥棒交给我，我连拿都不会拿。”
“演出《领航》时，我在网上买了一支廉价指挥棒做做样子罢了！实际上，我需要把指挥棒的尾端放在手掌，然后才握住，这是有个程序的。”初时，她以为今次必定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殊不知，老师说其动作太大了，“我看人家都是不断指来指去呀！”为了约束其动作，老师要她把左手横放在胸前，指挥范围就限制在左手内，“练习是如此，正式演出则左手自然放。”
“当左手往上提就是大声，往下降就是小声，看着看着好像不是很行。”除了到国外上课，回到国内的前不久，她还特地到演出地点看其他表演，“我要去偷师啊！”
经历两场大病深识梦想这回事
除了〈Sejahtera Malaysia〉，在这次指唱会上，曲目的排序与演出形式，也经过陈秋霞精心设计，“第一首是〈The Impossible Dream 〉，这样的安排是有特别的意思。”
“回到入行前，我是以这首歌参加比赛，赢了以后上电视，给我的经纪人发现，叫我去签约，因此进入娱乐圈。”在经历生活风雨后，她根据英国女歌手雪莉贝西女爵士（Shirley Bassey）女声版本重唱这首歌，于当下的她有更大、更多体会。
“我的声带曾开过刀，以为从此不能再唱歌了，后来不仅依然可以唱，还意外可唱到低音歌曲。”另一个重大关卡则是罹患乳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说，今生经历两次重大的病。”
“人生只要能够排除万难还是有机会的，像我可站在舞台上做一些自己一直梦想做的事，比如当指挥家。”她说，大家不会对上过两堂指挥课的她有太高要求，“但我想传递一个信念。”
“经过两次大手术，以为自己不行但还是可行。”当年唱〈The Impossible Dream〉纯粹为了比赛，幸福家庭与顺遂人生让她不曾也无法了解词中意，如今，生活阅历让她更懂得这首歌了。
至于这首歌呈现方式，她笑言，由于首次跟管弦乐团合作，所以将先以钢琴弹唱热身，“我会参照日本知名作曲家、钢琴家坂本龙一（Ryuichi Sakamoto）的做法，弹钢琴之余再搭配肢体语言做指挥。”
当心定下来后，她会拿起指挥棒做她梦寐以求的事，而她选择了她为徐志摩诗歌谱曲的经典作〈偶然〉做出发，“这首歌很短，况且闭上眼睛都会唱，用它来指挥较为稳当。”
当节目流程来到大合唱〈Sejahtera Malaysia〉，想必是指唱会高潮，“我可以想像当晚场面之大，因此考虑放下指挥棒，像合唱团老师那样用双手指挥，如此一来，可走动范围较大。”她笑称，所有设计尽在脑中。
后记：合唱团结国民
在情人节前夕主办这场指唱会，明显是要传递爱，爱国爱家爱自己，“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常常会听到人家说大爱，我虽然不太明白也不可能做到，但只要可以做到一些之时，我都会尽量去做，而指唱会想让人看见大马繁荣、人民团结。”
不只是献爱心，陈秋霞也超贴心，为了让出席者大合唱〈Sejahtera Malaysia〉，场刊上都印了歌词，因为她说：“这首歌每个人都懂，但未必每个字都记得，有了歌词大家就能够一起唱了。”可以预见那是一个足以令人为之动容的团结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