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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家:大马象牙塔的“大跃进”时代

12月初,美国史丹福大学研究团队发布了“非物理领域”论文发表的数据,点出马来西亚作为“十大论文极端高产大国”的“地位”。

 根据研究,这种“极端高产”的行为,被定义为“一年内生产论文愈60篇”,相等于每5天发表一篇论文https://doi.org/10.1101/2023.11.23.568476

临床医学数量最多

 “非物理领域”里,这种“极端高产”的作者,数量最多的领域是临床医学,排名第二和第三的分别是战略技术和信息与通信技术,接下来的有工程、化学、农林牧渔业、环境学、数学和统计学。


 权威期刊《自然》也在12月11日报道了这项研究成果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3-03865-y,引起学界高度关注。根据“非物理领域”论文的数据,沙地阿拉伯、伊拉克和大马,在“极端高产”排行榜并列首三名,其中我国4万3918论文作者中,有52(0.12%)属于此类“极端高产”类别;阿拉伯联合酋长国、菲律宾和巴基斯坦也在“十大”榜内。

 该史丹福研究团队在文内提到,某些中东和亚洲国家的作者,比较常互相使用这种让没有贡献于论文撰写的人,免费署名的“挂名”策略,来增加论文产量:把朋友的名字列入联合作者当中,然后礼尚往来,达到互惠互利的目的,每一名教授每年论文发表数量,就可以乘三、乘四,甚至更多倍的数目,最终就有一年超过20篇、甚至百多篇论文入袋,来达到快速升正教授、获颁“年度最佳科学家”等荣誉的目的。

 这很像中国1957年的大跃进时代。当时该国政府做出“钢产量翻倍”的决定,让全民以土法炼钢,农村里出现大大小小的土高炉和土窑,把家里铁制的东西都丢进去炼钢铁,结果钢铁炼不成,却浪费了大量资源。

像极1957年的中国

 后来农业领域也不安分,省、县的地方领导,学会了虚报小麦、水稻产量,比如邻县报亩产3000斤,我县就得报3500斤,别的县则报4000斤,大家谁都不能认输,结果每个地方作物亩产量越报越高,真正产量却和报告的数字天差地别,虚报数字都只是为了得到高层的肯定和表扬。

 这种“大跃进”现象,在任何一个领域都可能发生——若领域内的人都昧着良心苟且,不敢出声揭发实情,反倒虚与委蛇的参与这种不端行为。

 这包括看似稀珍贵丽的学术界“象牙塔”。

 除了这种学界广为流行的“赠予作者”(gift authorship)的挂名不良风气,另一种“客座作者”(guest authorship)做法也很普遍:因为上司或主管身分,或某领域的大师级人马,为了拍马屁、或为了利用其地位身分,而把对方名字列入联合作者名单里。

 由于这种攸关学术诚信、公正公义、伦理道德的乱象,会影响“人”的诚信和“物”的安全(比如研发药物的素质、建筑的稳固安全),大学和各个学术机构,原本应该狠狠采取措施,来打压和阻止这些学术歪风。但由于一些大学高层也靠这种论文游戏上位,那些嗜喜挂名或免费署名,而动辄发表年产量数十篇论文的教授,反而是大学高层的最爱。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的“表面风光”,为学校带来各种荣誉,更可以助攻学校的招生宣传活动,比如什么Top Research Scientist XX、XX Research Star Award等等等。

 这些在学界其实是个笑话,但大多数大学却把这种“荣耀”当宝。

 和中国“大跃进”时代的黑暗面、虚假荣耀一样,大学高层其实不理会这些荣誉是不是笑话,最重要的是,消费者(学生和家长)买单。

 要停止这些虚伪不容易,因为它需要民众的醒觉,然后仰赖大众、学界和政治的凝聚力量,慢慢推动学术界的进化和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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