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文:主题故事◢ 杂居楼宇 “组”成百户千家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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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员文:主题故事◢ 杂居楼宇 “组”成百户千家

    宅在家里的日子,左右邻居家传来的电视声、炒菜声、骂孩子声特别清楚,不禁想起小时候住在的岁月,充满人情味和生活气息的草根文化社区。你是不是也住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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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屋万家灯火的景色,让人莫名觉得很温暖。

    马来西亚独立初期的1950年代末至60年代,为了让中下阶级及贫穷人士能有住所,于是政府在各个城镇,如吉隆坡、八打灵再也、槟城、新山、怡保、巴生、马六甲等之市中心开始新建高楼层的

    吉隆坡市中心在1950年代末至60年代这段期间就出现了苏莱曼(Sulaiman Courts),建于1957年,楼高11层,共有295个单位,于1986年因市中心Sogo百货的建设而被拆除。东故阿都拉曼(Pekeliling Flats,俗称“17楼”),建于1964至1967年间,在2006至2014年,3栋建筑被拆除;拉萨(Razak Mansion),1968年完工,15座四层式共有600个单位,2017年拆除。在80年代末至90年代,大马政府开始逐渐减少兴建。旧式拆一栋少一栋,未来总会迎来消失的一天。

    汉都亚路(Jalan Hang Tuah)过去叫做邵律(Shaw Road),汉都亚组屋也叫邵律组屋(Shaw Road Flat)。

    何清园共有三个区,分别为1969年完工的汉都亚(Hang Tuah Flats),坐落于汉都亚路旁,分为A栋与B栋,共789户,是吉隆坡市现存历史最悠久的之一。陆佑人民(Loke Yew Flats,俗称“9楼”),坐落于陆佑路旁。以及规模最大的斯里雪兰莪(Sri Selangor Flats),因坐落于何清园商业区旁的辛炳路,因此也常被称为辛炳(San Peng Flats),于1972年完工,共有6栋建筑、每栋有16层。

    杨玉佩在吉隆坡何清园区组屋出生长大。

    电梯坏了爸爸背我走16楼

    杨玉佩于70年代末出生在汉都亚,一直住到5岁,爸爸申请到何清园斯里砂拉越单位搬过去,一直住到今天,不知不觉40年过去。
    据爸妈说,她还是很小时住在16楼,试过电梯坏了,爸爸背着她爬楼梯,走到脚软。而自她有记忆以来,童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两房一厅的内度过。爸妈忙碌讨生活无暇照顾,不许她出外只能乖乖在家玩,最深刻童年印象是一个人坐在阳台看风景。


    40年间,屋外风景变化很大。从前屋外有棵大树,小公园有滑梯千秋,居民在空地上种花。每天早上安娣们在公园做体操,玉佩在楼上听着一、二、三、四的口号跟着做。多年前树被砍了,小公园被铲平铺上水泥变成小型足球场、围起铁网,远一点的一棵老树是难得剩下的绿意。

    组屋楼下过去很多杂货店茶室,现在寥寥无几。

    老社区面貌随着城巿发展变化,从前华巫印三大种族家庭三代同堂,六、七个人同住一屋。现在华人居民少了很多,更多是巫印居民,也有在附近打工的外劳。玉佩的同学和邻居大多都迁离了,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所剩不多。在这儿住了四十年,还真不舍得搬离。

    组屋长长的走廊,曾经有许多各族小孩嬉戏,现在空荡寂寞。

    然而她们也早有心理准备,吉隆坡巿中心尺土寸金,让路给发展计划势在难免。何清园会被拆除的传言听了多年,一天还未拆就继续住下去。“月租百多令吉、巿中心黄金地区、交通便利的住宅上哪里去找?”她说。“有能力置业的也买不起巿中心的房子,没能力买房子的只好等政府发配,安置到巿区外围的人民。”总有一天,岁月成为回忆。

    哪个没公德心的居民又把垃圾扔在楼梯间。

    最怕缺公德心天降横“祸”

    香港九龙有个彩虹村近年变成打卡景点,玉佩对香港朋友笑称自己就住在“大马彩虹村”。夜晚万家灯火景色璀璨动人,元旦还可以近距离观赏KL跨年烟火秀。

    700方尺左右的虽不算大,住两三个人绰绰有余。玉佩的房间可以容纳双人床、衣柜和桌子,与香港公屋相比已算是很“宽敝”。何清园曾经给人印象是“龙蛇混杂”,黑社会、道友流连的地区。这些年来改变很多,只是有时晚上楼下青少年喝酒聊天扰人清梦。深夜邻居家传来的吵架声、叫门声,也是一种人间烟火配乐。

    从小住到大,她对社区文化早已习惯,唯独不满环境卫生问题。她有时不等电梯,走楼梯上楼,在楼梯间遇到老鼠司空惯见,垃圾随处乱扔散发臭味,甚至丢到别人家门前。最可怕的是高空袭物,垃圾、烟蒂只是小case,严重的话会出人命。有一次早上她父亲去取车,竟然发现车顶被一根从天而降的铁枝插穿,幸好当时无人在车内。

    大马人公民意识和公德心真是令人摇头。除此之外,没什么不好,若有一日搬走,会怀念吧。

    郑斯鍏在何清园从出生到搬离一共住了38年。

    天井天台别有天地

    “这个城巿太多景物在消逝,要及时把它们捕捉下来,让下一代人知道吉隆坡过去的历史。”

    1974年,郑斯鍏的父母新婚,与兄弟在何清园汉都亚旁边的三层楼复式联排住宅(townhouse)合租单位。隔年斯鍏出生,在这里一直住了38年,直到2012年搬离。

    老家的信箱。

    这种内有天井的老房子是吉隆坡60、70年代产物。斯鍏最喜欢旧居的天井,大人小孩跟隔壁邻居隔着天井聊天哈啦,下雨喊彼此收衣服,一家炒菜三家香,伸手跟隔壁借盐,互相递送分尝食物,生活充满浓厚人情味。楼下左邻女高音练唱,右里戏班杨家将唱粤曲,简直像香港电影情景。

    旧居另一让他怀念的是天台,平常邻里在此晒衣种花,每逢中秋在天台赏月玩灯笼。“以前楼顶天台可以看到太阳大厦友谊商店的招牌,90年代看着吉隆坡塔、马石油双塔楼建起,接着时代广场和更多高楼冒现,高楼遮住了辽阔天空,有些景色永远消失了。”

    骑脚车过旧居,景物残破、人事已非,感触良多。

    他觉得住在巿中心最大好处是便利,小时候几乎可以用双脚走到任何地方:走路去州立华小、尊孔国中上学,走路去金河广场逛街,陪妈妈走路去半山芭巴刹买菜。1996年吉隆坡轻快铁开跑,轻快铁站近在咫尺,每天可以在家清楚听见列车行驶的声音,以及列车门开关的响亮声响。

    童年回忆最快乐,小时候他常跑去汉都亚找同学玩,或去楼下茶室吃早餐、杂货店买东西、印度理发店剪发。以前有4间杂货店、多间华人茶室,现在几乎都关完或改由友族外劳经营。过去生活气息热闹,楼下有三大种族宗教场所,过年过节华人拜拿督公、搭歌台舞狮;印度神庙庆祝神诞,穆斯林祈祷室一天五次定时祈祷。

    郑斯鍏年少时期在老家留影。

    草根社区的孩子韧性特别强

    从前何清园是华人社区,居民从事各行各业:小贩、车衣、打工、做生意。邻里之间都认识,小孩满街跑玩各种游戏。现在何清园是批发城,白天停满车,傍晚6点放工过后人去楼空,冷冷清清。

    三四十年前吉隆坡巿中心可是非常宜居。斯鍏回忆,汉都亚轻快铁站那里本来是一条废弃的铁路,铁路旁小树林是孩童嬉戏的秘密乐园。大草场早上傍晚有人踢球。从房间窗口可望见半山芭监狱内部,每天看到狱卒带犯人出来冲凉放风。

    屋内长廊有个天井,上下左右的住户可以互相对望,邻里关系很近。

    “在外人的眼中何清园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对我而言,她是孕育我成长的家乡。因为邻里之间的距离非常近,邻居的小朋友几乎每天都会聚在一起玩,因此开启了我人生第一个社交圈子;也因为这一区住着来自不同阶层背景的居民,在成长的过程中也学会了分辨人性的黑白善恶。”

    在草根社区成长的孩子韧性特别强,出人头地、事业有成的也不少。原来何清园区还出了不少艺人DJ,林佩盈、May子、品冠、KK年少时都曾是街坊。

    虽然搬离多年,旧居常常出现在斯鍏梦中,几年前骑脚车经过,发现建筑残破、租做外劳宿舍仓库,不禁感触良多。

    怀念归怀念,他认为发展洪流挡不住,吉隆坡巿中心老社区渐凋零失色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时代会进步,每个人都想要更好的生活条件,经济能力改善后买更好的房子,无奈巿区房子太贵,所以搬到住宅区去。”华人社区就这样慢慢从吉隆坡巿中心消失。

    更多精彩:住处虽挤心开阔 垃圾堆里寻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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