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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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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伟才:发梦奇谭

从来就很少跟朋友讨论这些,所以一直都以为人人一样,结果很意外,原来自己是怪胎。

开始,是从梦的颜色讲起的。朋友楞了下“啊?梦有颜色咩?不太记得这个哦。”

啊当然梦是有颜色的。不仅有颜色,还能分成怀旧式的古老sepia褐色,在这个颜色里我梦过祖母,她身上竟然是旗袍,我们坐着三轮车,经过雀仔街一直坐到火城去买叉烧包。另个颜色,就是电影荧幕上的七彩,那可不是现实的颜色,只有梦到很特别的事才是这颜色,比如说我开农场然后就打仗了,到处轰炸,鸡飞狗跑,我躲进仓库里但还是给敌人找到拉出来就枪毙了——我甚至记得那支枪的铁灰色。但平时的梦,虽也有彩色却不像电影里的,比较像现实。不过,越是接近现实的梦,梦境也就更似碎片,断断续续,一下就惊醒,梦里说到一半的话,连最后几个字在惊醒时自己还会接着说,并且也听到的。

朋友是精神科医生,说我体质属神经敏感型。幸好只是敏感,但绝对不是神经病。他还说,你不孤单,很多人都这样的。这才放心了些。

做梦是大脑皮层的神经元细胞在入眠之后缓缓释放出能量(一说是释放压力),当然,这是生理医学的解释,这跟我们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有点相似,但自从梦到过舒淇答应跟我约会之后我就完全不再相信了。I am not her age,I dare not touch her,要约也约林青霞吧?

所以我还是比较相信“梦是另一个维度空间”的说法。

穿越梦境

有次,我梦到跟家毅一齐去到一座大如兵营总部的破落方形建筑,里面完全寂静,建筑里面,中间是一片几个球场般大的空地,建筑四周围的几层楼房就围住这片空地,有栏杆,但没人,鸦雀无声,状至荒凉。家毅说:“原来真是这样子”,我说,“应该是吧,失去主宰能力的意识就如尘埃,肉身散坏了,它们就只能四处浮游了。”是的,我不仅记得所有的梦,就连对白、颜色、气味假如有的话我也都会记得。但那一次,是黑白的,因为我记得建筑外墙上爬满了黑白分明并带着尖刺的攀藤。

除这些,我还有一个能力:接力,就是可以继续下集。

但一个梦要接力,只能在一两个晚上发生,隔太久就接不回去了。不过,也发生过事隔良久,突然间有一个梦竟然是多年前的下集。这也是我对梦境开始看作另个维度或另个空间的主要原因。

而最近,让我另有感悟的情况,是“梦里的时间”。

以前倒是没在意的,最近好几次,突然梦中醒来——虽不是惊醒,但我极不喜欢这种突然醒来的感觉——醒来后才发现回到一个时间极其缓慢的世界里,因为在梦里一切都是瞬间飞快转接变化的,半夜房里幽暗,室内所有物体的影子都纹风不动,原来人类只有一半时间活在动态里而已,大部分时间其实也是昏睡无助的。近日就常有半夜醒来的问题,不是噩梦,不是惊醒,就是忽然就醒了,然后坐起身,环顾四周,却已经有点难以肯定自己身在何处。

这情形第一次发生在波兰,当时带队,记得那晚风好大,没关露台的窗就睡了,结果半夜醒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处身何处,也不认识这个世界,足足过了很久,帘子扫翻了花瓶吵醒孩子,他才把我“摇”醒,那是唯一的一次,我完全不记得我究竟“梦”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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