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才:浮世绘—— 小时工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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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伟才:浮世绘—— 小时工

    独居老人,常常腰酸背疼,要处理大大小小家务,实在需要一名小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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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自河南农村,其实也来了五年,从做整座大厦的清洁粗活开始,一路来付出汗水劳力,也一路遇到好人和坏人。现在虽然换了一份煮炒摊位帮手的活,可是在休假那天也不能闲着,得多找一份家庭小时工来帮补收入。

    今年刚好41岁,性格大喇喇,有农村人的豪爽,她常让我想起在北京旅居时的小时工。我记得,那时有个小时工,常用洗碗精帮我洗家里大大小小的一切,包括地板和厕所。而这位小时工倒不至于这般“豪迈”,毕竟来岛国久了,这里的生活习性也摸透了些。

    起初,我是很忌讳她的。她也实在是粗犷,只要她揩抹过的地方一定出问题,抹过我书桌碰过我那堆复杂的电线,那么我就上不了网;抹过我的饭锅,那么饭锅就报销了;最惨是我家那炉灶,抹过一次大概渗透进了水,也不能用了……

    每星期她来过我家里之后,就几乎要换过一样电器!孩子低声提醒我,别让她靠近洗衣机。


    但是,人要相处之下才能真正认识的。她有一种不屈不挠的耐力,而且心态难得。来了五年,其实一分钱也没存到。开始那两年,存到一点钱,寄回家给丈夫买了辆小面包车做运输,怎知道出了车祸,车子报废了,幸好丈夫没大恙,但两年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也完了。

    丈夫后来也跟着过来打工,原本还好的,虽然岛国一切都贵,但两口子省吃俭用也能存一点。怎料家乡老人又患了癌,这两年一直得寄钱回去化疗,也是白做了。

    更叫人叹息是,丈夫的工作三个月前没有了,回返家乡再找中介介绍,又得张罗两万人民币做中介费用。其实他们来到岛国,也一样得给这里的中介一笔费用,相等于六个月薪水。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吸血的事,连毛孔都竖起来!

    糟糕的是,丈夫上个月来了,才发现又给中国的中介骗了,工作不对号,派到的工作薪水少一半,也无法向中国的中介讨公道,只能在这里希望能指派一份新的工作,然后又要给这里的中介吸去半年薪水。

    我才不敢告诉她:“假如是我,不是拿菜刀去砍人,就是自己跳河自尽了!”但见她还是那么大喇喇,只说一句:“丫我就是苦命呗,那有什么好说的,也就一天一天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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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韧性,真是磨练出来的,你说在岛国这么一个表面上的花花世界,有着多少人在世界最昂贵城市的天空之下,自己饮水自知,就算是温水煮青蛙,也只能拼老命划呀划,有一天过一天。

    我完全明白,为什么这是一个没有笑容没有心情的社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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