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和:罗马尼亚钢琴天才 卡拉哈丝姬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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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5年,哈丝姬尔出生于罗马尼亚布卡列斯特,是除了丽帕蒂以外,另一位诞生于该地的钢琴传奇,来自塞法迪犹太家庭的她三岁习琴,除了钢琴也同时精通小提琴,年幼就能把听过的音乐一音不漏地弹出,能把巴哈平均律曲集里的任何一首以不同的调性来演奏(例如把原本C大调的赋格以降A大调来弹),她那海纳的记忆力,使某些轶事传奇地流传了下来,如她能在毫无准备下,把许久没弹的协奏曲,完美演绎,或把布拉姆斯协奏曲在两天内学起来,种种能往一个“音乐神童”身上套的基本条件,都能在她身上找到,除了一个平凡人的健康体魄以外。
虽说是科尔托的学生,但因他常年繁忙的工作表,使她在巴黎音乐学院进修的课堂,多数是由副教代授,但十五岁的她就以最高荣誉毕业,随后开始专业演奏生涯。
哈丝姬尔的音乐最常被形容为单纯、不造作,浑然天成,技巧匠艺丝毫不表露在表面。她在小提琴上的纯熟造诣,对她在黑白键上的运作有举足轻重的影响。那种渴望在敲击乐器上实现完美连奏(perfect legato)的梦想,在她的莫扎特里展露无遗。
里赫特常表示对演绎莫氏的音乐近乎束手无策,但对哈丝姬尔则不费吹灰之力,至少听起来的确是这样,而要达到这个“纯粹”(Simplicity)境界,除了天赋,是那不歇的琢磨,直到没有一丝人工斧凿的痕迹。钢琴家傅聪对莫扎特的形容非常有趣,他说莫氏像曹雪芹和孙悟空的合体,像曹氏在《红楼梦》对大小人物都以最大的同情心来刻画;莫扎特的歌剧里,那些最平凡愚蠢的人,都被赋予最美的咏叹诗。
同时他的音乐给人的那种童真的疯疯癫癫,就像孙悟空。莫扎特的音乐要求非常单纯的平衡,只要掌握到了,他的音乐就会自显其神奇,也许因为这样,我们会常听见小孩比成人更容易掌握莫扎特音乐的精髓的说法,当然这也只是一种说法,即使是一种“感觉很正确”的说法。
性格内向事业晚成
卡拉扬在评价哈丝姬尔时,对她独特的演奏也无法厘清个为何,特别是当她演奏莫扎特和贝多芬的协奏曲时,从速度(tempi)、音色的抑扬顿挫(nuances)到乐句的处理(phrasing),所有个别部分都让听者有“正确”的感觉,让演奏者和指挥的沟通变得明晰了然,使一切事先安排变得毫无意义。
哈丝姬尔的演绎,就能给人这种感觉,除了她的莫扎特,我第一次听她弹奏的舒伯特降B大调奏鸣曲,这种感觉尤其强烈。那种你知道演奏者并不特别用力去表达什么,却把所有都表达出来了的感觉。
哈丝姬尔在18岁那年健康开始出现问题,后来她不幸患上脊椎弯曲症,这顽疾使她在医院待了四年,但康复后的她,只花了很短的时间便重回轨道,继续音乐事业。1940年,她在第二世界大战爆发前逃离法国至瑞士,成了瑞士公民。
除了莫扎特和舒伯特,哈丝姬尔演奏的舒曼、贝多芬和斯卡拉蒂都是不容错过的典范。在室内音乐录音方面,她与比利时小提琴家格鲁米欧(Arthur Grumiaux)合作的录音仍是她作为音乐家的最佳写照。在原定的比利时演奏会前一天,哈丝姬尔在布鲁塞尔车站月台阶梯上失足跌倒,身受重伤的她送院后抢救无效,终年65岁。
生前哈丝姬尔和丽帕蒂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遗憾的是,他们都没有留下任何演奏录影记录。她唯一留下的录影,是在好友卓别林家作客时拍下的一小段家庭式录影,他说:“在我的一生中只遇过三位天才,第一位是哈丝姬尔,第二位是爱因斯坦博士,第三位是邱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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